总归不是个事儿,桑中驾着马车一路狂奔。过个岔口的时候,徐福突然一掀车帘,道:“等等。”
桑中立刻拉住了马儿。
马车恰好停在那岔口。徐福朝着岔口那方看了一眼。若是从这边走,便能往蜀地而去。徐福还真有几分想要瞧瞧,如今那都江堰恢复成何等模样了。不过一阵秋风吹来,徐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他就默默地放下了车帘。
他总觉得离宫时,嬴政不嘱咐他多带上几件衣袍,多带上些厚的衣袍和被子,那都是有预谋的!
瞧瞧,如今他屈服给了谁?
他天不怕地不怕,他屈服给了秋风!
妈蛋,回咸阳!
徐福冷着一张脸,“走吧。”
还什么怀一下旧的心情,全特么被飒飒秋风吹散了!
桑中和蒹葭都摸不透徐福心里想的什么,桑中卖力地驾着车,马车很快便又狂奔起来,只是蒹葭慢慢的、慢慢的,脸上还带出了几分愁绪来。徐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或许蒹葭自己还不一定注意到了呢。
小小年纪,忧愁的什么?
徐福却不想想,其实他比起蒹葭也大不了多少,两人谁都莫笑谁。
离开橑杨后,他们在路上差不多走了一个来月,抵达咸阳城的时候,徐福忍不住撩起了车帘,他的手指轻轻攥住车帘,手指泛着青白色,透着一股凉意。
原本咸阳城对于他来说,就不过是一座城池罢了,但是这次却好像被赋予了不同的意味,马车一近,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嗅到了咸阳城的味道。那是温暖的,熟悉的,令他觉得放松舒适的。好像也没错,毕竟在嬴政身旁的时候,许多事都不消他去操心了,嬴政便会自发为他处理了。他如今在奉常寺中也无人能再与他为难了,而在王宫之中,似乎吧……他还有那么点儿可以横着走的意思。
所以一接近这样的一座城池,他能不觉得放松舒适吗?
那一身仆仆风尘似乎顷刻间便褪了个一干二净。
嬴政并不知徐福已经回来了,他此时还在宫中,牢牢攥着手中的笔刀,惦记着徐福那一身单薄的衣袍,可会冷着冻着?当然,最令他咬牙切齿的是,徐小福是不是在外头玩儿得,都忘记咸阳这块儿地了?
早知道当初听人呈报消息上来,说徐福差点被作了人质,就应当直接令人将他送回来的。
那战场之上,不长眼的地方,果真不适合他!
嬴政心中越发不痛快,体内许久未纾解的yù_wàng,此时更是蠢蠢欲动着,实在搅得他难受。嬴政的眸光沉了沉,眼眸里闪过一抹暗光,若是等徐福回来了,他定然先将人捆在那床榻上,好好操弄一番,叫他哭出声来才是!
但是现在人都不在跟前,可怜堂堂秦王,还要靠意淫过活。
嬴政合上手中竹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若是从前,他与徐福一起,日日一同用饭食,一同翻看竹简。倒是觉得时辰都不够用了,但如今不与徐福一起了,嬴政反倒觉得时辰多出不少来了,闹得他脑子里不自觉便蹦出了徐福的模样来。
行走坐立,挑眉垂目,抿唇浅笑。
一个个画面就跟被打散了统统倒进脑子里去了一般,都不受控制地,日夜骚扰着他的梦境。
思及梦境,嬴政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从前余毒未消时,他心底暗藏着的yù_wàng便化作了夜夜春梦,后来将徐福拐到床上来了,倒是鲜少做梦了。毕竟身边就摆着活生生一美人,他还做梦做什么?只是久不成梦,偏偏那日他就做了个诡奇的梦。梦中场景十分单调,就一座宫殿,他坐在桌案前,而徐福神色漠然地跪坐在他跟前。
二人都是神色冷漠,甚至还透着几分木然。
他们谁也不开口说话,那静得诡异的气氛,一下子就让嬴政从梦中惊醒过来了。为这梦,他还不快了许久。不过随即想到,他做的梦可不像徐福那样,做什么梦便灵验什么。想来应当是不用放在心上的。于是嬴政这才慢慢将那日的梦忘到脑后去了。
但是徐福久久不归,他就总免不了想到那梦中的画面,不同于旖旎的味道,反倒沉重得像是揪住了人心一般。
嬴政命人送来食物,将脑子里的念头摒弃开。
不一会儿食物送上来了,嬴政低头一看。
嗬,全是徐福爱吃的!
嬴政顿时觉得心中说不出的憋闷,就好似全王宫都跟他一块儿在想徐福一样。那是寡人的人,轮得到你们想吗?嬴政搁下食物,起身顿了顿,迟疑道:“去偏殿。”
内侍忙伺候着嬴政出门,只是他们去了扶苏公子的偏殿,却扑了个空。嬴政顿时脸色更不好了。他去找儿子,儿子竟然还不在?
一旁的宫女忙道:“王上,扶苏公子或许是在胡亥公子那里呢。”
“胡亥那里?”嬴政微微皱眉,“他们日日都会一起吗?”
宫女低头道:“回王上,扶苏公子对胡亥公子极好,每日都会过去瞧一瞧。”
嬴政觉得心里稍微有些怪异,不过他倒也没多想,只当是扶苏年纪小,难得有个胡亥陪着,何况胡亥刚生下来不久,扶苏便是抱过他的,说起来或许是要亲厚一些。不过由于对吕不韦和胡姬的恶感,嬴政始终都记着,若是有一日胡亥知晓自己的身世,他是否会遗传到胡姬的恶毒,遗传到吕不韦的野心?
嬴政掩下眼底的光。
不过现在胡亥是徐福的儿子了,以后胡亥只要不做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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