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稀奇。只是他见到护军都尉是徐福的时候,愣了一阵罢了。
此时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迅疾的脚步声,有人影飞快地在帐外,由远而近。
李信脸色骤然变冷,手距离那甩在一旁的长戟,也就一小段的距离,对于他来说,触手可及。
帷帐被猛地掀起,“先生?!”
熟悉的声音。
“桑中?”徐福站了起来,抬眼看去。
桑中站在帐子口,脸色微微泛着红,看来刚才跑得很急,他刚到没多久,蒹葭和龙阳君也就过来了,见徐福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众人这才或深或浅地松了一口气。
唯有李信还坐在地面上,他仰着头,神色冷漠地望着他们,看上去像是帐子里多出来的一个异类。
“先生无事吧?”桑中刚叫了那一声,就跟锯嘴葫芦一样不开口了,倒是蒹葭主动开口说了话,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带着龙阳君往里走了。
“我无事,刺客被抓住了。”徐福淡淡道。
桑中胸中憋着一股闷气,咬牙道:“是我们之过,若我们当时也在帐中,如何会让先生遭此偷袭?若是出了事,我们如何敢见先生?”
原本蒹葭还不觉得有什么,听桑中这么一说,也马上重重点头,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脸还泛着红,那是羞的。
桑中心中本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一瞧还坐在那儿的李信,他顿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信是个外人!
桑中的目光锐利似刀,偏偏李信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等他们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这才慢悠悠地插了句嘴,“你们出去吧,都尉这里有我守着。”
桑中和蒹葭几乎是同时都绷紧了身子,目光冷厉地盯着李信,就好像李信抢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是抢了啊……
抢了他们保护徐福的位置,就好像是在无声地指责他们的无能,心里多憋火啊!
但是李信明显脸皮更厚,而且目光更能戳死人,双方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挪步子。
还是龙阳君轻叹了一口气,对徐福道:“先生受了惊吓还需好生歇息,待到天亮我们再来见先生。”龙阳君与徐福对视了一眼,徐福暗道一声,真够聪明的。龙阳君这话明摆着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桑中和蒹葭听的。桑中二人心中本就有愧,如今再一想到徐福肯定受了惊吓,没睡好,他们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扰了徐福的休息,既然拗不过这个男人,那就只有先为了徐福退一步了,待到天亮总能来见徐福的。
桑中率先挪了挪步子,道:“那我们先走吧。”
待到他们撤了出去,帐子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被他们那么一打岔,李信也就变得一言不发了,徐福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只能瞥见他清亮坚韧的双眸,在黑夜里格外晃人。
徐福坐回了床榻上,想了想还是躺了下去,不知不觉倒也睡着了,只是这次倒没再做什么梦了。
徐福猜测,要么是秦军不会再有任何麻烦了,要么就是他窥探天机太过频繁,如今已经没有机会可以获知未来的祸福了。徐福倒也不太在意。这种事本就是随缘的,若是太过在意,反而乱了本心。
他醒来之后,就见李信也倚着床边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心真大。
徐福起身,眼睛被一道亮光晃了下,他转头一看,才发现那把匕首还插在床柱上呢,徐福抬手去拔……
……不动。
再拔。
……还是不动。
徐福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
当时他是使了多大的劲儿啊?现在才会拔不出来。
就在他准备收手的时候,身后突然笼过来了温热的气息,紧接着一只手臂伸来,轻轻松松就将匕首拔了下来,递到了他的眼前。
徐福顿时觉得自己被衬托成了一只小白脸:……
他抓住那把匕首放进刀鞘里,回过身来,就见李信正站在他身后,不过脸色已经不像昨天那样紧紧绷着了。
原本想要说个谢字,但是对上他那张脸,徐福又不自觉地咽回去了。
李信转身大步走出去,站在帐子口,就吩咐外面的秦兵,“把昨晚的刺客拎过来!”
然后那些秦兵就真的将人拎过来了,提在手里,丝毫不给对方留半点尊严地拎过来了,此时入夏,那刺客倒也没冻着,只是跟战马挨了一夜,免不了有些哆嗦,生怕那些战马一脚踩下来,让他肠穿肚烂。他的脸色发着白,眼下青黑,眼底更是布满了血丝。原本就过分阴柔的面孔,此时看上去更让人觉得沉郁了,莫名的就让人对他忍不住生出几分抵触来。
李信倒是没把人带到徐福的帐子里去,而是另外寻了个营帐,那个营帐足够大,远远的就能嗅见一股血腥气。
徐福不自觉地精神一震,简单洗漱过后,便跟着过去了。
不多时,桑中等人也到了。
只是王翦出去了,只派了人先过来慰问徐福。
李信转过脸来,对徐福道:“将军将此事交给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徐福一头雾水。
等他再看向那刺客的时候,刺客已经被绑在了刑架上。
对,刑架。
出征在外,他们也是会随身带着这玩意儿的,方便抓个刺客、间谍随时拷问。
徐福记起前一日王翦似乎就是这样提醒他的。
“打了胜仗,对方难免动些歪邪的脑筋,派个刺客来偷袭,这在营地里已经是太过常见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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