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无视之。霍改汗哒哒,这位不会发现真相了吧。
霍改将汗抹净,顺便将竞争者打量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得出了自己俨然鹤立鸡群了的可耻结论。不过在这个秀才平均年龄二十岁的年代,霍改那十五岁的小脸儿混在一群带须青年、带褶大叔间,确实水嫩可人得紧。况且来之前,他又被自家大哥精心包装了一番,真真是粉雕玉琢、风采如神。两厢一映衬,霍改活脱脱就是那土鸡中的仙鹤,虽然他的身高在人群中非常的鸡立鹤群来着。
“三少,久等了。”易老顶着身后万思齐那冰雪风暴的气场,一脸的悔不当初。
霍改同情地看了眼易老,笑容温和体恤:“本着照顾老弱病残的原则,就不说你什么了。”
“……”易老默默扭头,你们俩果然是亲兄弟!
因为隔得颇有些距离,亭台上人说了什么,霍改这边很难听清。不过看众人纷纷动手,想来是斗茶大会正式开始了。
事先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的情节正式上演,霍改拂袖,点起炭火,接过万思齐手中的茶饼,开始烤炙。易老则手脚麻利地取了铜壶,一溜烟儿地冲去溪边取水了,留下霍改一人独立寒风。
这次斗茶,不仅仅关乎万思齐的生意,更关乎自己任务的完成,霍改自然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视冰山如无物,全身心地投入了斗茶之中。
易老打了水回来,放火上烧着。而霍改已经开始了研碾茶饼的工作,纤细白嫩的手执了玉碾,在茶饼上不轻不重地碾过,留下细细的碎屑,压腕,白玉的轴在掌心轮转,圆滑的轮在凹槽中悠悠荡回,碎屑一点点化为粉末。少年,香茶,素手,玉碾,优雅如斯,华丽如斯,无不可入画。
眉目如画的少年双目低垂,红唇轻启:“尼玛这是喝茶还是喝渣,散茶都出来了你还非抱着苦哈哈的茶饼不放手,有木有!有木有?!尼玛茶叶摘完了还蒸,蒸完了还烘,烘完了还烤,烤完了还把人茶叶碎尸万段,有木有!有木有?!你能把茶烘制了直接喝能死么,能不能!能不能?!这乱七八糟的步骤你敢再繁琐点儿么,烦死了!烦死了啊!人茶叶被碎尸了不算,你还非要人碎成一样大小的末末,有木有!有木有?!苦逼的茶叶君你伤不起啊伤不起……”
“三少这是在作甚?”易老听着霍改那模糊不清的碎碎念,小心翼翼地咨询自家老板。
万思齐扭头,做我什么都不知道状。
其实,在前面我们已经介绍过了。霍改在紧张的时候,有一个很可爱的小毛病,那就是话唠。所以霍改同志他只是在通过小声说话这种文明和谐的方式排解压力罢了,虽然他那自言自语很像咆哮啊哈哈。
碎碎念间,折翼的茶叶君终于被霍改成功碎尸成了均匀的粉末。少年放开扶在碾上的手,冲着易老温润一笑:“这样可以了吧?”
易老将茶末细细检验一番,郑重点头。茶末入壶,开始了煎煮。
这时,旁边那人已经让小厮去请罗老过来了。
第一环节斗茶品是需要通过对冲茶的现场围观来进行判定的,自然不能少了评审。而这起始一环节,完全无需陈大人参与,此人只需要优哉游哉地坐在亭台之上,等着喝最好的茶便好。罗老作为个中行家,当仁不让地包办了这一环节的评审任务。
“我们这茶……”霍改看着旁边那位提壶离炉,忍不住冲易老低声问了句。
易老倒是不急,掐着胡子道:“不急,等那桌看完了,我们这边正好。”
很快,旁边那桌评审结束,看样子应该是过了。
“罗老。”霍改躬身颔首,那叫一个谦逊乖巧。
“开始吧。”罗老横走两步,来到霍改桌前。许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嫩的后生了,罗老倒是露出了个和蔼可亲的笑来。
斗茶品一斗汤色,二斗水痕。斗汤色,即是看茶汤的色泽来判定茶的优劣。茶汤鲜白为上佳,唯有采茶肥嫩,制作恰到好处的茶饼冲出的茶汤才会是纯白色。青白、灰白、黄白、红白则说明这茶略有瑕疵,茶汤青白,则蒸茶火候不足;茶汤灰白,则蒸茶火候嫌过;茶汤黄黄,则采茶时机稍过;茶汤红白,则烘焙火候略过。
万思齐百金换一茶,茶汤自是鲜白如乳。
而斗水痕,则要考煮茶人的技艺了,唯有研碾细腻,点茶、点汤、击拂都恰到好处时,才可达到“咬盏”这一最佳效果。所谓咬盏,是指汤花匀细,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
霍改一手扬了铜壶,茶汤自壶嘴中潺潺而下,涌入茶盏——点汤,一手执了茶筅,茶汤在茶筅旋转击打中拂动,汤花泛起——击拂。水满,手顿,咬盏!
“很好。”罗老看着茶盏赞许地点点头。
不多时,三十余人,全部比过。轮到第二轮的,却不过仅仅十人。
第二轮开始,陈柏舟终于起了身,修长的身形立于高台之上,声音清朗如玉击:“斗茶令一节,还请各位以茶为题,赋七言一首。”
“背得住么?”万思齐在身后轻轻地问。
“那是自然,你一个种类只给我准备了一首,要是我还背不住,岂不是太过愚蠢?”霍改别过头,仰望着那抹青色的身影,唇角带笑,不知等你低头看我,听我吟诵时,会是何等情状呢?
吟诗的顺序是以之前通过斗茶品的先后来定的,一炷香之后,有人喊了身旁人的名讳——“陆小厮。”
身旁那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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