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 耀祖的别院不大,可还算精巧,只有两三间屋子,一间是书房里面摆满了古籍名书,他平时读书便是在书房。一间是休息寝室,里面也简便,只有一张睡塌和一两件 欢喜衣裳。粱府与这望月居的别院相隔不远,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到,梁耀祖只在此处静心读书,并却不在此渡夜,所以寝室装扮就相对简陋些。
黄 胜换了身清爽的衣袍出来,因为两人身形相似,衣袍倒也合身,只是他从没穿过别人的旧衣服,心里头过不去,蹙着眉头,一会儿扯扯衣襟,一会儿拉拉袖袍,反正 就是浑身不舒服。可到底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好意的帮了他,自然不能露出厌弃的表情,赶忙收敛不愉的神色,笑着谢道,“谢谢了,没想到衣服还挺合身的。这样 吧,为了感谢你的慷慨相助,本官请你喝酒去。”话刚出口,突然忆起自己身上的银子全都沉在了河底,他也不尴尬,自来熟似的拍拍粱耀祖的肩,“兄弟,我请你 喝酒,你结账吧。”也不等粱耀祖点头答应,推搡着他便出了别院,直奔对街的小酒馆儿。
黄胜性子本就狂傲不羁,也不是个计较身份地 位的势利之人,只要他看得顺眼,就是地痞流浪他也能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要是他看不上眼,就是皇子皇孙也不给面子。他这性子,就连乾闽帝都拿他没办法。如 今已是深夜,京城虽未有宵禁,可外面寒风凛冽的,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影出没。宽大的长街冷冷清清,偶尔有一两个人影匆匆跑过,想来是赶着回家陪媳妇儿孩子。
黄胜拉着粱耀祖走在无人的街头,“慎之兄,快些,一会儿酒馆就关门了。”黄胜洗去身上的寒气,换上干爽的衣袍,因为有不俗的武艺傍身,在河里泡了大半晚上竟跟没事人儿似的。
黄胜有内功护体,即便在冰天雪地里呆上半个时辰都没事,可粱耀祖一个柔弱书生,出来时因为被黄胜推搡着走得急切,忘了拿披风外袍,只着一身单衣长袍,往冷冽的寒风中一站,冻得全身都发颤。
黄胜这个粗枝大叶的,哪儿注意到这些,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着他快点。
粱耀祖的身子骨实在受不了这份罪,瑟瑟的抱着双臂,朝着前面的黄胜扬声喊道:“黄大人,您先去,我回别院拿件衣袍就来。”
黄胜远远闻着酒香,肚子里的酒虫被唤醒,也顾不得他,随意的挥挥手,“好,你快去快来,我在前面的酒馆等你。”
粱耀祖大松口气,转身就回别院去拿衣袍,却不知,他这一回头,踏过的便是生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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