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也收回手,打开药箱,一边整理着一边漫然道,“看来是怀上了。不过胎脉不稳,很容易滑胎,最近少吃些青枣,吃多了体寒更容易流产。最近几天在府里老实呆着吧,我给你熬些养身保胎的药。另外,在生产之前,切勿动用真气。否则……”
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声轰然碎响乍起。众人回头,只见花舞惊愣的站在门口,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碎了满地。
看她那惊傻的摸样定是听到了以墨怀孕的消息。
见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脸色顿时煞白,“对、对对不起,奴婢再再、再去沏壶茶来。”哆嗦着手将地上的碎片捡起,然后匆匆退出了院子。那惊魂未定且又像逃命的样子看得以墨忍不住自我检讨一番,她看起来很恐怖吗?
直到花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里的张月鹿和青龙才反应过来破晓说的是什么。青龙还算镇定,惊愕之后便是欣慰。老天爷还算有眼,至少没让他家主子绝后。而张月鹿则是彻底疯了。
要不是尊卑有别,他定会兴奋得抱着以墨转个圈,以表达他心中的喜悦之情。如今他不能说话,就围着以墨像个猴子似的跳上跳下,双手不停比划着,嘴里直‘咿咿呀呀’的念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就泪眼汪汪的直盯着她的肚子猛瞧。
瞧得以墨毛骨悚然!
以墨朝青龙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赶紧把这疯子给带出去。
青龙见主子眉眼间露出疲惫之色,便不再多言,给她招呼了一声,就提着张月鹿的衣襟就把他给拧走了。
破晓也收拾好药箱,打算出去,“今日乘了马车,待会儿可能会孕吐,我去给你熬些压制孕吐的汤药来。”临出门前又不忘吩咐了声,“把带回来的青枣扔了。”
以墨摸摸鼻子,心道:狗鼻子越来越灵敏了,不仅闻出她吃了青枣,还能闻到她在身上藏了青枣。被逼无奈,只得掏出包里两颗未吃完的青枣交给他。
“你休息会儿吧。”破晓收了青枣,把房门给她关上。
破晓刚走不久,花舞就回来了。这次倒还算镇定,手不抖了,不过两条腿依然跟两根面条似的,在风中不停的颤啊颤。
以墨睨她一眼。花舞被看得心惊胆颤,“公、公主,您的茶。”
“恩,放下吧。”转念又吩咐道,“叫她们准备好热水,我要沐浴。”
“回公主,已经准备好了。”
以墨也不再多说,直接去了浴房。挥退伺候的女婢,只留下花舞一个人。脱了衣服,走下浴池,温热的清水拂过肌肤,洗去一天的疲累。
花舞战战兢兢的伺候在一旁,低垂着头,可耐不住好奇,忍不住偷偷瞄了眼主子的肚子。回想起刚才听到的惊天消息,只觉背脊一凉。主子如今是宫中选妃的秀女,弄不好还会当上太子妃。可她不仅失了身子,还珠胎暗结的怀了孩子,要是让当今皇上和太子知道,可是杀头的大罪!
花舞终还是忍不住,跪坐在浴池边,一边给以墨揉着肩,一边吞吞吐吐的道,“公公主,那个、那个姑爷他……”
以墨眉头一蹙,“姑爷?”转念深想,立即明白她口中的姑爷是何人了。因为除了他,没人的脸皮会这么厚。都还没成亲呢,就要求家里的婢子喊他姑爷。不要脸!心里虽然在腹诽,可嘴角却勾起浅浅的笑容。
凉风拂过,烛火摇曳,朦胧轻纱随风飞扬。暖黄的烛光中,透过薄沙,隐约可见那笑容中有着淡淡的情愫,笑意流转间有幸福萦绕。
花舞摸不透她的心思,见她听到姑爷二字就瞬间拧起眉头,还以为她是不喜这个称呼,立即改口,“公主,前几日从您房里出来……”顿时又觉得这话说得有损公主的名誉,再次改口道,“是那个在咱们府里出现的陌生男子,他他知道,知道……您怀孕了吗?”那可是孩子的父亲。
以墨并未答她的话,拂开肩头的手,从浴池里出来。花舞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说,忙躬身伺候着,给她拭净身上的水,穿上浴袍,“公主,床已经铺好了。”
“恩,下去休息吧。”以墨低头系着浴袍带子,语气微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说出口之前自个儿在心里掂量掂量。”
花舞恭顺垂头,“公主放心,奴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该说的话,奴婢绝对闭口不言。”
等以墨收拾完躺到床上时已是亥时,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孕妇本就嗜睡,且睡得又不规律。昨日睡得太多,今夜反倒睡不着了。拿出本民间杂谈,倚靠在床榻上,借着暖黄的烛光,慢慢细读起来。半个时辰之后,便觉得腰酸口渴,下意识开口,“拿杯水来。”
回应她的是凉风呼啸而过的空寂。
以墨微怔,合上书,闭上眼抚上额角,轻叹一声,竟然望了现在已经不是在东宫了。
墙外,更声响起,此间已是三更天的子时。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下了踏,灭了烛光,睡卧在床。
倒在床上,伸出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冰凉一片。没有熟悉的温度竟然让她一时难以入眠。
翻过身,摒弃一切杂念,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渐渐入睡。呼吸变得沉稳绵长……
浓浓的夜色冰凉如水,前半夜没有一丝光亮,黑如浓墨,到子时才微微露出些星光。深邃的夜空中,星点寥落,黯淡的星光为沉寂的黑夜蒙上层朦胧的沙雾。
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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