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之间总是难免互相分析,虽内心知道这是不礼貌的行为,目光却依然没忍住扫过对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了嘴唇上。
唇型很好看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是,对方不知用了什么牌子的口红,嘴唇呈现出一种如果冻一般的粉嫩感,甜而不腻,好看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颤抖了……
对方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稍微侧了下头,我本来是想夸奖一下对方的口红,但不知初次见面就指出对方化了妆是否算失礼,于是硬生生改了口:“同学你……真好看。”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就后悔了,整得我跟个痴汉一样……
对方看了看我,一个浮光掠影的笑容:“谢谢。“
明明是很得体的回应,不知为何我却更加窘迫了= =
后来会议开了很久,我俩又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我说:“其实一开始我是觉得你口红好看。”
“这样,”她这才真正地笑了:“那我把链接发给你吧。”
我竟然没有立刻怀疑她是做传销的,汲汲营营地摸出手机添加了对方,到了写备注的时候,我问她怎么称呼,她说:“我叫程嘉,山水一程的程,嘉言善行的嘉。”
我在备注栏里输入“程嘉”两个字,一抬头,突然愣了。
或许是因为正在谈论口红的原因,她的舌尖无意识抵着上嘴唇,目光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以前的我从未在任何同性或者异性身上碰见过的眼神。
当时的我还处于根正苗红懵懵懂懂的年纪,自然不会往深处想。直到很久之后再度忆起,方才恍然大悟。那种莫名的意味,如果用书面化的文字表达出来,可以用三个字进行总结——
“侵略性”。
☆、003
【3】
我与班花的感情进入了平稳期,与之相对,经济学会成员之间的感情也在日益增长。聚会出游是家常便饭,插科打诨更是少不了的事情。
新生们正处于突变的新身份与尚未完全长大的心理之间的矛盾漩涡里,其典型特征之一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剩,总是侃着侃着就聊到了感情之事。我和程嘉对这种事情兴趣都不大,私底下的话题反而要多一些。
有一次惯常例会,检查作业的学姐还没来,几个新生便聚在一起讨论对谁第一印象最深,说着说着又开始有互相牵红线的意思。那会儿我在人群的边缘,正但笑不语地看着一群小毛头耍飘,突然被旁边的人扯了一下。
程嘉把我拉进人群里,居高临下地圈住我的脖子,目光却不看我,微笑着对众人说:“小北是我的,其他人随便你们分。”
人群一阵笑,几个女生故作嫌弃状地“哎”了一声,倒也没人过于当真。
我自然也没往心里去,但私心仍然很高兴。女人,或者说一切人,最喜欢的就是被他人区别对待。这种“和别人不一样”可以极大地增强一个人的自我价值感,因此也成为许多人渴望亲密关系的原因。
脱口而出的则是:“松手,你勒着我了。”
程嘉依言放开了手,却让我蓦地想起了一件往事。曾经有一次班花也是自然而然地圈住我的脖子,我用同样的腔调说了同样的话,结果他就跟条巨型金毛犬一样双目圆睁,不仅没放开反而加大了力度,不依不饶地说:“我不松我不松我不松~”
想到这茬我叹了口气:“要是我男朋友也跟你一样听话就好了。”
“嗯?”程嘉似乎是下意识地反问:“男朋友?”
“高中同学。”我跟着又叹了口气:“娇气得很,每次生气都要我去哄他。”
程嘉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神情:“有个性。”
人群这会儿说到了早恋的话题,众人纷纷吐槽学生时代的心无旁骛,根本没时间体验一把早恋的心酸。程嘉静静地听了会,再开口时,已经是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我爸妈就从来不担心我早恋。”
“为什么?”众人反问。
“因为他们怕我同性恋。”
众人:“……”
“虽然我本来就是。”
众人:“……”
这会儿的社会风气已经比较开放,但张口就如此坦诚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反观众人也是一派愕然。好在大伙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知识分子”的基本素养,没有出言讽刺的情况发生,还有个男生故作夸张地说:“天啊,那我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你?”旁边一个女孩子接话道:“就算人家喜欢男的,你也没什么机会好吧。”
一段小插曲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被揭了过去,却仿佛一把破空而来的利箭,精准无比地刺中了我的心。
脑海里只剩刚刚一句熟悉的腔调,忽左忽右地盘旋不去:“小北是我的。”
我努力把自己那脱缰野马一样的神智拉了回来,方才的震惊逐渐散去,随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小s表情包一般诡异祥和的微笑里。
【4】
日子慢悠悠地过,转眼到了大二。期间我和程嘉一直维持着不温不火却又可以互相调侃的关系,没什么实质上的进展。和班花依然是以前的样子,偶尔周末约出来玩,倒也不嫌山高路远。
上学期的时候我闲着无聊,去报名参加了一门学科比赛,准备期间非常忙碌,也不剩多少时间可以细细思考情感方面的事情。班花听闻之后,立马期期艾艾地从网上买来一大堆零食,以期犒劳我过度透支的身体。
我从快递房找到箱子,哼哧哼哧地抱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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