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上后,家中一切照旧,对外只说我去京城会友。”
郑夫人也是陪着郑怀恩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的,虽然没什么政治嗅觉,经历的多了,也能从丈夫的言行中看出几分端倪。
她不了解国家大事,却了解自己的丈夫。
“老爷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小年不过,大年总要过吧?”
“这……”郑怀恩思索片刻,“到京后,我会发电报回来,那时再说把。”
若如他所料,届时,说不准要全家迁往京城也未可知。
知道郑怀恩是铁了心,郑夫人也没再多问,亲自帮他收拾起行李,就像早些年郑怀恩还没发迹时一样。
二月十一日,郑怀恩登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正逢岁末,车站里人流穿梭,两名家人护着郑怀恩走进站台,候车时,三四个壮实的汉子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到了面前,对郑怀恩一抱拳,“郑公,少帅派我等护送您一程。”
来人表明身份,郑怀恩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家人。能轻易得知他北上日期,又口称少帅,在南六省,有这么大能量的,除了宋家,再无他人。从接到电报那时开始,就已经有人在盯着他了吧?
“那郑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火车开走,车站外的一辆黑色轿车也缓缓启动。
车内,廖祁庭和宋武并排而坐。两人本是为巡视年后建厂的地皮,中途却转道来了火车站。郑怀恩北上的事,廖祁庭并不知情,宋武没告诉廖祁庭来送何人,廖祁庭便也没问。
离开了楼氏商业集团,转而和宋家联合,很容易发现李谨言和宋武做事时的区别。开始的确有点不习惯,但廖祁庭是个天生的商人,如何维持和气,同时又能让利益最大化,是他的长项,经过几年的磨练,愈发进益。
车行到一半,廖祁庭开始和宋武商量组建船队的事。
“既有江南造船厂在手,何不自组船公司?先期投资和风险的确大些,经营得好了,日后的利润却相当可观。”
“这一手,光楣是从北六省学来的?”
“好的总可以借鉴。宋兄意下如何”
“哦。”宋武点头,“此事可行。不过于生意一途,宋某是门外汉,派人来帮贤弟一把如何?”
车厢内有短暂的沉默,很快,廖祁庭笑了,“这人可是要先考校过的,否则,就算有宋少帅的面子,也是不会收的。”
宋武也笑了,“那是自然。没道理花钱投资生意,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即使对宋武的为人性格和行事作风早有了解,应付起来也没多大问题,廖祁庭还是觉得累。只不过,没累到打退堂鼓的地步。九十九步都已经迈出去了,就差最后一步,哪怕有石子硌脚,到底不会影响走路。
二月十二日,华夏的飞机编队突然出现在九州岛上空,机群并未发动攻击,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只是盘旋了一周,就掉头返航,却给当地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华夏人来了,华夏人的飞机打过来了!”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无论当地政府和警察如何弹压,也压不下去。
当机身和机翼上都绘有华夏国旗的机群再一次出现在天空中时,恐慌的情绪达到了最高点,就算是维持秩序的警察,也丢掉了警棍,寻找能够躲避炸弹的地方。因为这次来的不只是战斗机,还有一架“体型”巨大的轰炸机,鬼见愁三型。
到达预定坐标,一枚枚炸弹如雨点般从空中砸落,人群密集处没有受到太多攻击,港口和相关的军事设施才是被照顾的重点。扔完炸弹,机群再次掉头离去。
本次攻击,人员伤亡并不大,但日军耗费心力建造的军港,却残破成一片。
轰炸发生的第二天,驻扎在九州岛的熊本师团和久留米师团都接到大本营的命令,提高警惕,不许主动开枪!
熊本师团师团长小池安之中将读完电报,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混账,这是什么命令?!”
不许最先开枪,不许抵抗得太激烈,还要安排大量的记者到前线,务必保证记者们的安全?
如果不是碍于电报上的署名是陆军大臣,小池都想破口大骂,到底是谁想出这个馊主意?!他要问候这个家伙所有的女性亲属!男性也不能放过!
“这简直是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耻辱!”小池师团长用力的拍着桌子,“难道华夏人有三头六臂?!我们曾经打到他们的京城!”
师团参谋长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打到清国的京城,都是哪年的事了?现在的日本已经不是华夏的对手,没了强大舰队的保护,华夏不找借口打到东京,就该谢天谢地了。
久留米师团的木下宇三郎中将比小池安之的反应好不了多少,比起小池的暴躁,他更加担忧的是,华夏人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威吓还是想要彻底占领九州岛?
有北海道的前车之鉴,内阁早该料到的!
如果华夏军队打过来,该如何抵抗?
自从大正四年开始,陆军军费就不断削减,别说重炮,七五山炮和机枪都是有数的,海军舰队又被美国人抢走,仅仅靠士兵的勇武和手中的步枪,就能护卫九州岛的安全吗?在大连,在库页岛,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这行不通。
日俄战争和日清战争的辉煌早就成了过去,日本必须面对现实。
想到舰队,木下中将顿时一凛,舰队,华夏的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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