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疏桥归桥路归路,等陆子疏产下麟儿便能两不干涉。
枉费他千年修行,竟然还没有这个小姑娘看得透彻。
“我明白。”他不禁垂了眸,轻轻答道。
师仇,赌约。这七个月内,便暂时不去思虑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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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拜帖之事已然过去,谁知没过几日,言溪竟然当真登门拜访来了。
晋息心接到袭烟通知时,愣了愣神,转目看向正闭目让侍女梳头的人。
那人分明是听见了袭烟通报说言府千金来了,却阖著眼,无关紧要的模样。手边端著一碗银耳莲子汤,递到唇边抿了一口,又悠闲放下。
晋息心只好跟袭烟说:“请言姑娘稍坐,我一会就去。”
袭烟领命离去,晋息心又看了看陆子疏,轻喟一声,步出寝房。
正襟危坐在厅里的少女,听见脚步声,很快的站起身来,唇边一抹羞怯笑意:“圣僧……”
她正要三两步到他身边,晋息心已快速开口道:“言姑娘,当日只是举手之劳,不劳挂心,登门言谢未免过重了。”
他只想快些把她打发走,袭烟还在旁边看著,他不想和陆家未来的媳妇纠缠不清下去。
言溪愣了愣,虽然早已明白这位佛门高僧不喜与人过多交道,也看得出他希望她快快离去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小姑娘春心萌动,纵然对方是出家人,到底还是掩不住眼底倾慕。
她自水袖中拿出一幅画卷,微红著脸,看著晋息心。
晋息心起初以为是陆子疏画他的那幅丹青,心头一跳,“你怎会有这幅画卷──”边说著,边接了过去。
展开一看,那画卷之上确然画的是自己,凤眸星目,长发垂腰,却并不是当日陆子疏亲笔的那幅。
言溪抿著唇,小小声道:“言溪……回府之後,挂念著圣僧,不知别後圣僧去了何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思量间,不知不觉便将圣僧眉目描画了下来……”
袭烟在一旁听著,暗想世子预测果真没错,丞相府千金果然是对救了她一命的晋息心一见倾心。说来也难怪,换做任何凡间女子,遇到贼匪又孑然一身无处求援时,忽然天降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拔刀相助,哪怕是和尚也会怦然心动罢。
她看了眼晋息心有些意料之外的表情,拿著那幅画卷好像收也不是,退还也不是。便盈盈笑著走上前去替他接过了,笑著对言溪道:“多谢言小姐好意,这份谢礼,奴婢就先替大师收著了。”
她不说是含蕴了言溪情意,而是极其巧妙的把之转化为谢礼,晋息心立刻长松了口气。
赶紧接著话题道:“息心谢过言姑娘厚爱,礼数已尽,言姑娘还请回府吧。”
袭烟道:“既然言小姐远道而来,已近午时,如果不嫌弃,可愿留在陆府共进午膳?”笑吟吟瞟了一眼微愣的僧人,“世子正好也有话,要同言小姐当面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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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比起寻常大家闺秀,多了一份天真无邪的劲头,亦没有那麽多拘泥的规矩。见袭烟留她用膳,开开心心的就留了下来,缠著晋息心说话。
晋息心心不在焉的同她有一句没一句搭著话头,眉峰却微微皱起。
他虽是红尘外人,但在陆府长大,也听说过本朝婚制。按照风俗,订亲过後直至成亲当日,男女双方是不宜见面的。
那麽子疏此举何意?
素果摆了满满一桌,清粥、糕点、斋菜间次著呈放在筵席各个角落里,红绿交错,水嫩嫩一片,看起来颇惹人食欲。
晋息心不食荤腥,陆子疏有孕後也对油腻之物反胃,於是只有言溪面前摆了一些清新爽口的荤菜,用精致碟盏盛放在她右手边。
避在书房中一上午没有露面的人,此刻手心擎了一杯清酒,向言溪抬了抬手腕。
唇角含笑道:“陆子疏本来该亲赴贵府致歉,却延宕至今日言姑娘亲自登门,实属陆子疏之过,还望言姑娘不要挂怀。”
言溪红了红脸,摇了摇头道:“是言溪没有福分。”眼神却飘向端坐一旁的晋息心,垂了眸道:“其实哪怕圣上不出面,言溪亦……亦是不能接受这门亲事的。”
“哦,为何?”陆子疏唇边带笑,明知故问。
言溪脸红得更厉害,咬住唇,不再回答,只拿筷箸拨了拨面前的菜色,不吭声了。
陆子疏慢悠悠道:“是因为坐在我旁边这位大师麽?”
晋息心一惊。方才听他俩之意,婚约竟是已经通过皇上斡旋而取消。他正在诧异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淡淡喜悦,却忽然听见陆子疏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
“子疏,你在胡言什麽。”
“可惜这位大师,说是说身处三丈红尘之外,情心不动,实则早已暗地里犯了色戒……”陆子疏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噙笑表情,一抬手,手中两根银筷飞射而出。晋息心就坐在他左侧,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侧身避过一边,另一边肩头却著实给银筷击中。
僧衣一角顿时裂开一道缝隙,一块衣帛生生撕裂开来,露出昨夜给陆子疏指甲划破得有些触目惊心的肩背。
那些猩红指痕,清晰浮现在晋息心裸露的肩胛上,即便不通人事,听得陆子疏那番含义深长的话,再亲见晋息心背後痕迹,自然也晓得了这些红痕代表了什麽。
是云雨交欢时,另一个人在这位银发僧人身上留下的专属印记。
言溪捂著唇,目不转睛的盯著晋息心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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