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到自己刚从结界出来、还失忆的那个时候发生的事,他就知道犬烙这人八成是个疯子。毕竟当初是他给自己换了一身喜服,要跟自己拜堂成亲,理由却是因为昊天喜欢自己……每每想起,顾言之就觉得十分无语,甚至有点不寒而栗。
当年身为想要霸占三界未来的主人的小凤凰,一路走来顾言之遇见过无数的情敌。
但像犬烙这样儿的……身份、地位包括身材的还是头一个。
——很明显他已经不记得当年独居凤翔时遇到的酒客中还有这一位了。
也就并不晓得一直以来犬烙的复杂情感。
但无论如何,蛋蛋现在八成就在他的手上,顾言之倒是很确定。
“好久不见。”这种情况下昊天也不敢擅动,只能跟他虚以委蛇地打太极:“不知荒芜之主忽然到凡界来是所谓何事?”
“自然是有事找昊天商议。”犬烙粲然一笑,露出两颗犬牙。
“何事?”昊天问。
犬烙却不直言,知说道:“方才我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碰巧昊天也在,便邀你一同观赏观赏。”
说着,他探手在自己的聚宝囊中一掏,就掏出了一枚不住挣扎的蛋。
顾言之、昊天,包括夜炎在内都齐齐神色一变!
“你想怎么样?”顾言之问。
凤翔县的官道上立时一片风起云涌,天地色变。
犬烙却不理他,只说道:“昊天!我们来打一架吧,打赢了我,这东西就还给你!”
“此话当真?”昊天道,“我要他完好无损。”
“我答应你。”犬烙说得很郑重。他舔了舔自己侧面的犬牙,重新将蛋蛋装回皮囊中,将随身武器抗在了肩上,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
顾言之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答应你”?要不要说的那么r_ou_麻?
他主动站了出来,新仇旧恨一起算,“你先打赢我,再说跟他打的事。”
“你?”犬烙打量着他,“你的血对我不利,我没必要跟你打。”
“想让我流血也不是那么容易。”顾言之说。
犬烙似乎改变了主意,笑得更加嗜血轻狂:“跟你打也没关系,但我不保证会会留着你的命。”
“要是你输了,就把那枚蛋还给我!”
话落,顾言之率先出手,飞身向对方袭去。犬烙早有准备,挥动手中木奉槌,硬生生挡住了顾言之的攻势。
下一瞬,两人齐齐消失在了原地!
神仙打架顷刻间便能毁天灭地,俩人自然不能在凡人的地界交手。
星河彼岸荒无人烟,倒是个比武的好去处。
一红一黑两道光直落在光线暗淡、了无生机的彼岸尽头,甫一落地,顾言之便将自己最强的法术都向犬烙身上招呼。
犬烙执锤抵挡,二人打的不可开交,没一会儿一道白光闪过,昊天带着夜炎也赶到了。
顾言之生来就带着灵气,法术又是昊天亲自教导的,外加上涅槃后力量今非昔比,竟然还真的能与北部荒芜首领见招拆招,不相上下。
这样子原本埋头苦练到胸有成竹、觉得能够血虐昊天的犬烙更是心中气急。
——若是他连这小凤凰都斗不过,如何又能打得过昊天?!
少年时期遇上一座无法跨越的山峰,仿佛这辈子就都只能仰望着那座峰,永远难以望其项背,无法超越。
既然如此,昊天都可以毁天灭地,他又有什么可顾及的?
打红了眼睛的犬烙出手越来越狠厉,破坏性也越来越强。
星河彼岸的正片大地都颤抖起来,滋生在y-in暗的灵植们早就拔根跑得老远,犬烙出手越来越没有章法,抵挡顾言之凌厉攻势的同时也在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你疯了!”眼见大地震颤,顾言之神色一凝,作势就要收手。
奈何犬烙开始改守为攻,丝毫没有允许顾言之收手的意图。
“真是疯子!”顾言之抬手于虚空当中画了个结界,迅速道:“你再这样下去会引得星河之水倒灌的!”
星河之水就是弱水,一旦没过这里决了堤,整个天界都会遭殃。
“那又于我何干?”犬烙疯狂笑着,击碎了顾言之的结界:“你想要那枚蛋,就要打赢我!不打就是认输!”
这时候蛋蛋在皮囊里疯狂撞击着,好像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他的爹爹正遭遇了麻烦。
“变态!你这是要发动三界和荒芜的战争!”
顾言之试图保护堤岸的结界再次被击碎,犬烙大笑道:
“和平的太久了多无聊啊,哈哈哈!”
倒是立在一旁的昊天及时出了手——虽然按照比试的说法他不能出手帮助顾言之,但建立一个稳固的结界防止他们法术外溢还是能做的。
只见昊天手一张间,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打斗中的两个人包裹在了其间。震颤的大地重新获得了安宁,无论犬烙再怎么肆意破坏都无法冲破他的结界。
连昊天的结界都破不了……打斗到了这里,就意味着犬烙彻底输了。
晦涩的焦灼土地上,犬烙以手拄地,双眼无神而迷茫——既然无论怎样努力都追赶不上昊天,既然什么都比不上昊天,天道又为什么要创造他!
顾言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没有什么同情心,明知对方这么多年来败就败在对成败过分执着上,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难,谁不是都要穷尽一生去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活着?犬烙现在经受的痛苦在他眼中连屁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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