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营,他注意到,这个新建成的兵营与夜渡桥村的主兵营是分开的,并且与村子隔了一段较远的距离。
傍晚,江坤城独自溜达进了村子,想去见一见大哥,在有士兵驻守的村口被拦了下来,然后他被告知他要进村必须得到师座的首肯。
江坤城冷笑着侧头望着碉堡中一脸紧张的托着步枪的士兵,然后压低了帽檐转过身。
他是听从了他大哥的安排才答应李今朝暂且臣服于赵长华的,敢情这赵师长也并不愿意收他,处处防着他哗变,因此才将他的人马单独安排在这偏远处。他并不恼,他早已不是那个天真幼稚的少年,两年的时间,他学会了冷、稳、狠、等。他知道既然大哥和李今朝那样的人物有交情,那现在一定没有生命危险,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拼命练兵。
大批的贵人膏被英国商人的卡车拉走之后,烟土作坊里清闲下来,师长夫人的确是个思虑周全处事圆滑的生意好手,将烟土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已经完全不用石诚再插手,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清闲下来,在院子里搭了个台子,整日听董卿和杨兰亭在台上一唱一和。
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他自认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元清河那冤大头盯着他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奇怪。
秋收过后,村民们都得了空闲,便陆陆续续有一些烟土作坊里结识的村民和工人也跑到参谋长的小院里来,伸长脖子跟着台上的唱念做打哼上一段戏文,石诚听戏听得高兴了,也有样学样,跟着村民们一起摇头晃脑的哼唱,玩得兴高采烈。每当这时候,他都感觉如芒刺在背,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元清河正在不远处冷着脸蹙着眉瞪视他,目光犀利得好似能将他秒杀,倒像他这样偶尔发一次人来疯,给他元团长丢了颜面,要被杀人灭口一样。
久而久之,石诚也没了兴致,挥退了村民,撤了戏台,到最后,他唯一的娱乐就只剩下在廊檐下摆一张摇椅,晒着暖融融的秋日残阳,仰躺着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看累了就把书本往脸上一磕,刻意不去看那张棺材脸,自顾自的打瞌睡。
即便元清河很早就已经站在了赵长华的阵营,他的对立面上,但以往他们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像如今这样的冷战,是在那晚两人在暴雨中扭打之后才开始的。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小子,整天被他摆脸色。既然想破头也想不出,他索性也就不想了。
很快,北平大会日期将近,大会全称“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即会议的参加者都是现今手握实权雄踞一方的人物,更不用说眼下大总统最倚重的南京卫戍司令刘复。
石诚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报纸,然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将报纸盖在脸上。在报纸的遮掩下,他睁开眼,看着放大在眼前的黑体字,眼中一片犀利。
与会者包括冀察游击总司令孙殿英……
他无声的笑了。
一切都是那样的顺水推舟,在朝着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他就像一个纵观棋局的智者,早已洞悉了每一粒棋子的走向和结局,他很享受这种控制着命运的感觉,带着一点玩性,想要给手中的每一粒棋子有一个各得其所的结局,然后功成身退,隐匿于茫茫人海。
立冬那天早上,石诚吃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吃得额头上冒了汗,连脚底都暖融融的,吃完就跟着赵长师长以及他手下几个重要的团长一起上了路。
由于董卿和杨兰亭不能算是军队里的人物,最多只能算是家属,所以并没有被允许同行。石诚早早的就穿上了军大衣,和元清河站在一起,显得有些臃肿。
一行人坐军用卡车到南京,被安排在金陵大饭店住下,因为南京卫戍司令提前了几天将手底下所有的师长都召集到一起,准备先私下设宴,让那些后加入的师长也有机会混个脸熟。
在金陵大饭店的大厅,前来迎接他们的,就是提前三天出发的江坤城江团长。
江坤城一脸笑意的迎上来,握着赵师长的手摇晃了两下:“师座,我可是在这儿等了你们三天了,师座现在带各位团长回去休整一下,晚饭时间我派人叫你们下来,刘老司令在自家公馆里面摆了宴席,就等着给你们接风洗尘哪!”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巧妙,将“我”和“你们”分得很清楚,却又分明将卫戍司令叫得热情熟络。
赵长华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不冷不淡的说道:“那就有劳江团长安排了。”
江坤城转向石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大哥!”
石诚亦不避讳,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眼见又蹿了个头,你小子属高粱的,长得快!”
赵长华目光在自然又亲密的两人间扫了个来回,然后朝元清河略微点了点头,脸色不善的带着警卫和其他团长大步走上楼,年轻的小伙计点头哈腰的跟上来,要为这个看似来头不小的军爷引路,赵长华却摘下手上一双白手套丢在他胸口,径直上了楼。
元清河只得耐着性子留在大厅听江坤城拉着石诚叨嗑一些可有可无的废话,早在出发前,赵长华就暗示过他,此行必须寸步不离的盯紧石诚,不管是在南京还是北平,甚至连住宿,都将两个人放在同一间房里。
他一直就坐不惯汽车,这回坐军用大卡车颠簸了一路,他就感觉早晨吃进的那两大碗饺子此刻在胃里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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