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父亲一句,「那么……我还能再见到tr吗?」
「我想恐怕不行……loki,我真的感到很抱歉。」第三次道歉。
「我明白了。」我从父亲面前站起来,环绕了这间偌大的书房一圈,飘散在空气中的木头香味,琳琅满目的书籍……小时候,tr和我最喜欢趁着父亲不在时偷溜进来,他会拉开每一个柜门和隔间藏进去,再用大得要命的嗓门喊我去找他,而我则试图把一些看起来很艰深的书搬出来翻阅,看完后再以原本的位置把书摆回去,还自以为父亲不会发现。
我要牢牢记住这幕画面,这些味道,用我的所有感官。
「谢谢您,父亲,我会很想念母亲和您,」我向父亲深深鞠躬,我的眼泪跟着流下来,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转告tr,我爱他。」
当然我永远不会知道这句话后来成功转达了没有。
1999年7月5日
我被送上一辆黑头车,在我左右两旁的分别是两位穿着笔挺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们都绷着脸,一点笑容也没有,这让坐在他们中间的我格外紧张。
车子开了很久,从凌晨一路到天亮,当太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时,我看见正前方有一座大得夸张的庄园,它长得简直就像绘本里的城堡,只是外观老旧了一点,这让我不禁想,我的亲生父亲应该是个很富有的人。
下了车后,两名高大男人让我走在前面,他们走在我后面,我们像士兵那样步伐僵硬地穿过漫长的走廊,走向屋内的大厅,当我一进入这间屋子里时,一股既暗沉又阴冷的空气立刻包围住我,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间疑似古堡的建筑物采光不好的关系。
这间屋子很大,对我来说太大了一点,但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不见任何人影。
家的厅院也很大,不过它有明亮的窗台和柔和的鹅黄色灯光,所以让整间屋子看起来总是像沐浴在阳光底下。我站在原地瑟缩了一阵,还是决定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
我先被带到一个房间,高大男人叫我在这里等着,就把门砰地一声给关上,一阵灰尘应声从天花板落了下来。这又是另一个大得令我不安的空间,虽然它并没有比的书房大上多少,不过它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副桌椅和一个衣柜,还有一扇看不见阳光的窗户,因为外面有浓密的树丛把玻璃给遮挡住了。
这里一本书也没有。我局促地在床上挑了个位置坐下,床垫不舒服的触感让我联想到被沥干的豆腐。我猜想,这里很有可能是我未来的房间。
不久后有人来敲我的房门,我微微应了声,接着有一名穿着连身裙装的中年女性打开门走了进来,她恭恭敬敬地朝我作了个揖,叫我loki少爷,不过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感,就和她上了浆的衣服一样的硬梆梆。
她领我到一间同样大得可怕的浴室里洗澡,她原本要替我脱衣服,我觉得有点别扭,便跟她说我可以自己动手。不确定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是不是连洗个澡也有人服侍?以往我们在家时都是自己来,母亲和rry从很小就训练我们兄弟俩必须独立。
想到这里,我突然间又有种觉悟,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那个母亲和兄弟对我而言也是过去式。我故意在清冷的浴缸里耗了比较久的时间,不停用莲蓬头的水花打在脸上,我想这样可以掩饰我哭过的痕迹。
洗过澡后,原本沾黏在我身上的某个特定洗衣精的味道没有了,一套全新的衣裤放在浴室门口,它们是被折迭得整整齐齐的一件白衬衫还有灰色打折裤,当我将它们穿上身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即将去上班的公务员,不过这套衣服意外地合身就是了……也许父亲有派人打听过我的尺寸?这个想法让我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温暖了一些。
那位严肃的女人站在一旁等我打理好衣装,然后带我走到一个位在长廊尽头的房间,这段路我们走了好久,不确定是我的错觉,还是这间房间真的很遥远。我们来到一个有着精致铜雕门环的木造房门前,女人叩了两声门,然后过了两秒后自行将门扇推开,她用手在我背后挤了一下,示意我一个人进去,然后又是砰地一声,那扇厚重的大门在我身后关了起来,空气间回荡着嗡嗡的回音。
这个房间好暗,我隐约看得见在我的斜对面有一扇很巨大的窗户,但窗帘是阖上的,连一丝光线也照不进来,这里甚至没有开灯。
在我的正前方则是一张快跟我的个头一样高的书桌,书桌后方有一张黑色的皮制椅子,上面坐了一个人,可是他融入在一团黑暗里,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我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开口,「……父亲?」
椅子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我看见他朝我的方向抬起一只手,「过来。」
我绕过书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那张椅子随着我的移动转了半圈,当我站定在椅子前方时,坐在上头的人正好和我面对面。
「父亲。」我以不太自然的姿势立正站好。
被我喊作父亲的人慢慢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吱嗄吱嗄的刺耳声响,然后我发现,天吶,这个男人好高大,他比我过去八年的那个父亲还要高大,我得仰着脖子才能勉强看见他,他有一副削瘦的下巴,那个下巴的尖角正直直对着我,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在看我,逆着光,我什么也无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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