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犯了脑淤血,一溜小跑去‘见娘家妈’了。
丧事没办完,基金交易所里赶上桩头吃空,裴晓松和许多散户一样失手,赔的稀里哗啦,抵押财物全数进了他人金库。
家破人亡财散,裴晓松说他后悔不听恩人的提醒,以致落得退败归乡的下场。临走前,他介绍薛中泽认识他家姑舅亲戚-蔺郸,并把代销生意项目转给了薛中泽,促使两人结成合作伙伴,以便日后互相照应。薛中泽当然看得出这兄弟的算计,没急着提这个茬儿。
——界——
如今李家小楼再不复当年的热闹,虽说当年也没热闹到哪去。李长材扯着驴嗓子吆喝半天,两个小勤务兵才跑进小楼。像上发过条似的,把老头抱起来-脱裤子-洗屁股-垫尿垫-穿裤子-放回轮椅-喂水-擦干净脸-关门走人。
屋里的电视开到最大音量,李长材心里怎么想,嘴里也就叨唠,反正也没人听;勤务兵每俩钟点儿轮班过来看一眼,都像是进屋就犯聋似的,李长材爱说什么说什么,根本不搭理他。
眼瞧着电视里演绎着合家欢聚、父子天伦,李长材也咂摸着后悔药泛出的满腔苦涩。当初他家也有过两个大小子在院中奔进跑出,他也拿小轿车带着亲儿子招摇过市··
那会儿,院里有些媳妇婆娘爱嫉妒,说李长材这辈子要人品没人品,要声望没声望,活得人嫌狗不待见;偏偏李家的乱草坑里竟长出灵芝,身边俩儿子反其道而长,生的模样真是可人疼。李竞的出身虽说挺早被树英丫头吵吵翻了,可也没少给他这个爹在众人面前‘拔份儿’!李长材自觉着是真拿他当亲生亲养孩子一样疼爱过。
现在回想当时脑袋真是被驴踢了,那阵也不知怎么就鬼上头,见不得这孩子有半点好儿,死活容不下他。好多事都做得太狠。不然,现在怎么也能把那小子叫回来,哪么陪着说句话、端杯水拿片药的··
中午吃完饭推出去晒太阳,遇上了结伴散步的萧正和顾镕。那两位老爷子耐着性子教了李长材一番话,交代勤务员给李树杰打电话,让他有空回来一趟。这小白眼狼上次回家,还是李长材出院,匆匆过来看一眼,吱吱呜呜的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当晚李树杰借叶成林回来看爷爷奶奶的顺便,也回来看了他亲爹,把李长材高兴的不行,由于面部神经受损,笑得嘴歪眼斜的。他拉着儿子问寒问暖,也百年不遇的问起了梅珊母子,李树杰都以为他爹吃错药了。
李长材说,他今天受教育,明白了一句老话:夫妻没有隔夜仇,父子不结生死恨。甭管咋滴,梅珊给他生了个儿子,对李家是有功的。做不成老来伴儿,也不该成了仇人。再有小竞其实是个好孩子。当初头脑发热犯混错待了他,眼眉前儿养起来的孩子,反倒跟名正言顺的爹不亲近。他让李树杰带话给李竞,不即不离儿的回大院来看看,院里的叔叔大爷、婶子阿姨们都念叨过小竞竞。
李树杰终于听不下去,把特意给他冲的雀巢咖啡往痰盂里一倒:“爸,你说这些没任何意思了。我妈走半年多了··我哥,被你挤兑的在北京混不下去,跟他老板去南方了。关于你和你闺女曾经怎么祸害他们的事情,我妈至死都对我缄口不言,反倒嘱咐我记得时常回来照顾你··因为你终究是我爸··”
李长材没等听完儿子的话,就咯喽一声窝了过去。
————《独立江雪》上部到此。
【——下部——】
☆、1——煞星归位
和薛中泽吃饭的当晚,顾寒江就摆开抄底的架势,直接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把祁思源按在会客沙发上。他必须循着这条线索,把前几年的旧账尽快的抖搂清楚。
“思源,咱们几家父一辈子一辈的老交情,以及你我兄弟几年来默契合作,都摆在这儿;我用这些抵你一番实话,不知道够不够的?”顾寒江拨弄盖碗茶中的浮茶,听着倒有几分磨刀的声音。
祁思源不疾不徐的点起烟,续满了自己的茶杯,坦然笑道:“江哥,您不用跟我绕圈子,不就是想问,关于李竞其人当前定位,包括一些你都查不到的内情,我是从何而知吗?实不相瞒,是叶三对我说的。李长材退下之后没多久又瘫了下半身;李竞又不愿意凑合李长材给他张罗的婚事;老头子怕李竞挡了叶成林和李树杰的路,更怕找他和李树英报仇;就拜托叶成茂、陆正纲,把李竞一直压在手里。
如今李长材死了,正纲当初也是‘磨房里的毛驴儿-只有听喝儿的份儿’,前年也调任新位置,叶成茂马上也会调回来稳坐高就。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叶家犯不着为个落魄户,跟咱们搞僵了。趁这个时候卖个好处权当拜山头了,借李竞一人回位之功,圆诸方心中之念,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顾寒江正襟危坐在座椅中,静心聆听着祁思源的分说,面色渐趋凝重。兀然间猛的一拳捶在座椅扶手上,厉声吼道:“国贼禄蠹,其心可诛!”
祁思源倾身向前含笑按住顾寒江,意味深长的劝道:“哥哥,息怒。您不是常说‘蜷臂出重拳,伏低必高飞’吗。咱们偃旗息鼓厉兵秣马,总有狭路相逢一决短长的时候。”
一股清茶入内,解去心间多处躁火,和中理气通络舒肝。顾寒江摘下脸上的无框眼镜,极其适意的擦着镜片。“关于李竞目前的全部档案,压在谁手里,你知道吗?”——“他复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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