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乐,我怎么会待他有此种不敬之情。咳咳。杨祭酒和宁王不过是棋友,你别把人想的那么……那么……”
赵拓笑道:“他亲口和我说的,还有错么?”
“就算……就算杨祭酒真的和宁王……也不是你该多嘴的。”
“师傅教训的是。”赵拓道,“那不说他们。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答应我呢?”
“不准备答应你。”林朝强硬地推开他,“赵拓,你二十了,不是十岁,难道不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吗?”
赵拓低头摸了摸被拍开的手,抬起头时神色平静:“我就是太清楚什么是该做的了。”
林朝没有咂巴出其中意味,沉声吩咐了一句记得去送赵丞就离开了。
赵拓就着变得冰冷的茶水,将剩下的糕点一片片放进嘴中,含化,咀嚼。
赵丞的父亲是世袭北疆王,一方诸侯,麾下二十万铁骑忠心耿耿。皇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北疆王幼子扣在京城,作为质子。而上月北疆传来密报,北疆往身中流箭,病重难治。如若北疆王去世,赵丞的大哥赵佑即将承袭爵位,那时再将赵丞扣着,也没有多大震慑意味了,不如放他回去,也换个仁慈的名声。与之相应的,赵佑的二子前些日子已奉诏入京了。
赵拓和赵丞在广陵宫中交好,自然还有其他意图。北疆的铁骑,就算不能为他所用,也绝不能最终站在与他敌对的一边。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在赵丞北归之前,送他一程。
但他还是没能如愿,为稳固这股势力落下最后一颗子。
次日,上诏宁王世子赵拓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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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听闻这个消息,也顾不得赵拓是否还会继续纠缠。他承认有些动摇的自己不应该再在这个时候和赵拓见面,但进宫面圣的事实在太重要了,他不得不赶过来。
匆匆赶到广陵宫的时候,被告知赵拓早在半时辰前就跟着宫里的使臣走了,林朝又匆匆赶向宫中。
他身上挂着御赐腰牌,守宫门的侍卫没有多做阻拦。但怎么进内殿是个问题。没有传召,只有腰牌,就算凭着他得宠的身份,也很难强行闯进殿中。
所幸沿着宫墙疾走之时,碰上了杨青山。
三个月前官复原职的杨青山,此时又穿上了国子监祭酒的从四品补服。十年岁月沉淀,让他身着补服时多了一份打磨过后的沉稳。
或者说,沉闷。
林朝随意拱拱手道:“杨祭酒。”
杨青山道:“林待诏。”
宫中耳目众多,两人不方便多谈。杨青山更是连平日常呼的“卿云兄”也弃之不用,换了更显疏远的官职。
“杨祭酒这是去甘泉宫?”
甘泉宫是皇帝的寝宫,自从卧病之后,皇帝除了还强撑着上早朝之外,多是呆在甘泉宫中养病。
杨青山道:“正是。”
林朝喜道:“不如你我同行?”
杨青山点头。他是得了皇帝传召入宫的,带着林朝一同进甘泉宫,也无人多问。旁人还会畏惧不请自来皇帝震怒,但以林朝的得宠程度,倒也无妨。
两人由宫人通报后领着进了甘泉宫。
一进宫中,还未见龙颜,林朝便拜倒在地,沉声道:“不告自来,还请圣上恕罪。”
皇帝倚在床边,锦被盖到胸口,一手按着床榻,一手向上扬起作平身意:“爱卿能来看朕,朕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罪?”
杨青山也行礼道:“叩见圣上。”
皇帝笑道:“都平身吧。赶巧了你们都一天来看朕,正好热闹热闹。”
林朝和杨青山被赐座,位置紧挨着先到一步的赵拓。
皇帝像是和赵拓已经谈了一会儿话了,这时再没把话题引向这位被急召入宫的宁王世子,反而对着杨青山道:“朕这些日子,常想起杨爱卿以往说过的话,过刚易折。朕年轻的时候就是太轻狂,也不拿小病当回事,到了这个年纪,才发现平日里多养养身子真是要紧得很。”
杨青山道:“圣上当为江山黎民多保重贵体。”
皇帝朗声笑道:“爱卿这话说的,怎和太医院那群人一个迂腐味儿?林爱卿,还是你陪朕多说两句。朕喜欢和你说说话。”
林朝悄悄瞥了眼赵拓,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干笑道:“这些天可苦了圣上,好吃的好喝的,都不能下肚。前些日子臣还在龙藏浦的夜市上见着一种果子,浑圆通红的,说是北疆那边运来的,一颗要一两银子,不过好吃也是真当好吃。”
皇帝道:“爱卿若是喜欢,下次让赵佑进京的时候多带一些。”
林朝忙道:“这么点银子,臣还是出得起的。就不劳烦北疆王世子了。”
“他可不是世子了。”皇帝悠悠道,“朕今早下的诏,封赵佑为北疆王。”
“那老北疆王他……”
“生死乃人生常事,爱卿何必如此。”
林朝低头应是。
“到底是病了,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朕竟有些疲了。”皇帝微微闭上眼,宫人便替他放下了床边的帘帐。
“杨爱卿和拓儿都先退下吧。朕再和林卿谈谈。”
杨青山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道:“臣难得遇到卿云兄,正想和他讨教讨教新近的传更图。不如臣就等在殿外,等圣上宣卿云兄退了,再同卿云兄一道走吧。”
皇帝摆了摆手:“杨爱卿和林卿什么时候有了这等交情,称呼地如此亲近,朕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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