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喜笑颜开,花儿都陷进她一身华服里面分不清了:“
就是这个,小蝶一定喜欢,我……我先走一步。”
来得快,走得也快,从灶间儿里面炒菜的老陈看着那刚刚进来的大姑娘,转身儿就出去了,立刻在围裙上抹了抹手,着急忙慌探出身子喊道:“哎,您……您不留下吃晚饭么?”他家大人不急,他老陈急啊!可那大姑娘,风一般地没影儿了,好像飞走了一样。
哎,老陈心事重重地从案板上拿起一根胡萝卜,“咔吧”咬了一口,他家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却说还没来得及拿伞的陆远明,见着了白道人白皙细腻的手指上,被扎出来的斑斑血迹,忙走上前执了细看。边看边可惜地想,这要是细白的瓷器,就真卖不上好价钱了。
不妨那人突然反握住了陆相的手,将一只细细的朴素银指环,套在了陆相的手指头上。指环银白闪亮,好像还连着一根几近透明的丝线,一瞬间还未看清楚,连指环带细丝也都消失了踪影,好似消融进了空气里一般。
“这又是做什么?”陆远明头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却半分古怪也没看出来。
白微迅速将自己陷进被子里,只留下小半张脸在被子外面,两只眼睛亮闪闪:“当然是定情信物。”
牵魂丝,以我之相思,牵你的神魂。
陆相,这回天涯海角,你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儿了呀。
?
☆、桂花香
? 桂花香
祈宁城不如桂子城,一年四季都能潮地拧出水来。
每逢八月节前后,街巷之间就如撒了细细碎碎的金雪一般,把那青石板街和姑娘们的漆黑头发落满。城中百姓所
手植的桂树,开了满树小而密的花,微风一过,浓郁的香和花叶,就落了一地。
将那桂花细细收集起来,就着宝贵的南风慢慢风干。漂洗,蒸,一层桂花一层糖,抹了蜜。细心地封上。不用太
长的等待,甜的滋味就互相圆融了起来。桂子城家家户户灶间儿橱子里摆着的一坛坛糖桂花,是一年一年封藏好
的桂子飘香,不管是在延绵漫长的雨季,还是落了冻雨的寒季,都能拿出来珍惜地回味。
祈宁城没有那能下金雪的桂树,所幸陆远明南地的旧友,特意托人带了一坛糖桂花来。
祈宁城还有分明的四季,天气高爽的中秋时节,天下大同的一轮圆月,还有人说,在月娘儿最圆的那一晚,能见
着月亮上捣药的玉兔,仍在忙忙碌碌地做工。
那一晚,陆相在玲珑的庭院中,摆了一桌小小的酒,拿出了那坛远道而来的糖桂花,煮了几只张牙舞爪的蟹子。蟹
子是太子上元让拎来的,说是挂念救了自己桃树的白衣谪仙。
老陈不太爱凑这个趣儿,吃了晚间的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场小宴就留了嗜甜的白微,和也煞有其事蹲在圆石凳上的貂小六。小六梗着脖子蹲了一会儿就喝醉了一般,
软趴趴躺去了陆远明的大腿上,仰了肚皮伸了爪子闭了眼睛,化了一滩水一般,自上而下看去,上嘴唇盖不住两
颗小小的板牙。
陆远明失笑,问白微这还没喝酒呢,它怎么就醉了。
白微振了袖子,指了指刚刚升在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光可不一样,哪里的精怪都喜欢。”
陆远明用指头挠了挠小貂的肚子,“我看你也喜欢地很。”
白道人想了想,举着杯子,一双妙目盯着陆相:“我只喜欢你。”
陆远明微微垂了眼睫:“两个七尺男子,混说什么……”
白道人抿了一口酒,又“咔吧”掰开了一只红蟹子:“刚谁还说我是精怪呢,哪有那么些个规矩!”
“你!”陆相哑口无言,恰恰被塞了一只蘸好了姜醋的蟹腿子。
酒稠,话也多,陆相就讲起了曾去过南地的见闻。一次是前朝时候,他也年幼,随着父亲行商,仍是小桥流水的
盛景,母亲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一幕幕都能入了画轴。南地的风也好闻,也干净,没有黄沙的滞涩粗糙,反而
含着饱满的潮湿水汽。
再一次是为开仓赈济安抚洪灾后的流民,正也是战火刚熄,仍有面黄肌瘦的百姓流离,一亩亩水田泡成了池塘,
小孩子的赤脚上裹着厚厚的泥巴,大人腰间挂着空空的米袋。那时候南地的风,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酸楚,冲
了陆远明的鼻子。
现在总与那边的旧友鱼雁往来,说是早就休养生息,修堤垦地,慢慢恢复了生气。只不过那段过往,仍令二人唏
嘘,总觉历历在眼前,不得不加倍勤恳于百姓之事罢了。
慢慢,也有了六七分的醉意,陆远明的眼前微微迷离。月上中天,如盘如镜,普照世间。
白道人看着这少有话多的陆大人,心里面也是酸酸软软。
“等,等一下!”陆远明突然睁大了微微惺忪的双眼,大胆探了手过来,抹向了白道人的唇角。白微一愣,继而
放松了身子,任他动作。
一朵小小的糖桂花,落在了那人的指尖儿上。“有……有桂花。”陆相的声音拐着绵绵软软的弯儿。
白微心里兜转了几圈,握了他指尖,将那片小小的桂花取了,弹向空中。
骤然起了一团淡金色的光晕,金芒闪烁之间,那牙儿桂花变成了贝壳大小,坛子大小,锅子大小,最后,化成了
一弯淡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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