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自喜,脸上倾慕神情也越发浓重。
君少优见状,微微皱眉。
庄麟开口笑道:“少优学识渊博,见识深远。此计甚妙。”
君少优不以为意,淡然说道:“不过旁学杂收罢了,究竟不算正道。”
庄麟莞尔,继续说道:“正道旁道,有用即可,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就如上一世的护国之战,大褚王朝倒是想堂堂正正,结果满腔刚正热血被忽而扎几次三番算计,每每破城之时,都会压着大褚王朝的百姓走于人前,以肉身抵抗刀光箭雨,让大褚将士总不敢放手一击。
投鼠忌器处,最终还是君少优走到台前,以毒攻毒,用了更加匪夷所思阴毒狠辣的法子才破了忽而扎的筹谋。虽最终赢得胜利,却也让他备受那些沽名钓誉开口闭口礼义仁德之人的非议。
想到这里,庄麟脸面一沉。
君少优不知道庄麟心下思虑,只以为他还在想着劝说大王子一事。不免开口劝道:“这件事情究竟如何,还得陛下做主才是。陛下开口之前,你也别漏了口风,要是被人猜忌就不好了。”
想了想,君少优又道:“依我看,你不若将此事原原本本禀明陛下。若陛下同意,由他开口行游说之事,成功了便是陛下英明,失败了也不过如此。你虽立不了大功,但也担不了大责。中庸之道,便是如此。”
总好过成功了功高盖主,失败了受万人唾骂。
庄麟自然明了君少优未尽之意。这个男人生性明澈,洞若观火,惯于揣测人心,在涉及不到自身的事情上总是看得很通透。如今又被迫与他捆绑在一起,站在同一条船上,所言所行自然会顾全庄麟的利益。毕竟倾巢之下,安得完卵。
只是某些遮遮掩掩的东西就这般赤、裸裸扒于人前,庄麟猝不及防,心里总是有些难受的。毕竟高高在上那个人,除了是帝王,还是他的父亲。虽然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劝他要顾忌前者,可于庄麟自身而言,后者总是更重要一些。
见庄麟默默不语,满脸晦涩。君少优叹息一声。他与庄麟成婚半载,自然知晓庄麟在永乾帝心目中的地位并不像他前世想的那般固若金汤。与皇权天下相比,父子情分再浓也要退一射之地。这也是前世君少优不过略施小计,就能成功离间皇帝与庄麟之缘故。
只是上辈子他欣喜于此事,这辈子亲眼瞧见庄麟落寞无力,黯然神伤,却总有些意兴阑珊。
毕竟人与人相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在里头。这不是日久生情,而是冷眼看着旁人在亲情与利益的漩涡中挣扎,再对比自己上一世的遭遇,总会有些感同身受的情分在里面。
君少优默然片刻,不动声色劝道:“古圣贤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世间事桎梏太多,总不会尽如人意。你我行事,只要问心无愧也就罢了。旁人怎么想怎么做,我们也无法左右。”
更无法置喙。
庄麟闻言,忍不住开口笑道:“你这话说的好生刻薄。在你心中,谁你君子,谁是小人?”
君少优莞尔,知道庄麟有心思开玩笑,大抵是没怎么往心里去。遂面瘫着一张颜面耍赖道:“我这人生性鲁钝,却偏爱穿凿附会。一时不当用错了典故也是有的。王爷见识深远,不妨教我一教。”
庄麟见状,脱口说道:“你若穿凿附会,那我岂不成了目不识丁。这般耍赖,有意思么?”
君少优不搭理他,伸手将案几上挑选出来的人参、肉桂、血燕等药材包好,递给庄麟道:“还是快把药材送过去才是。再耽搁一会儿,别人还以为你不是来拿药材,竟准备种药材去了。”
庄麟似笑非笑看了君少优一眼,也不说话,拿起药材转身走了。
待庄麟走后,君少优不免将思绪又拉回到西北王庭一事上。凝神看着案几上铺陈的地图,在大王子克鲁所属势力一脉以及二王子忽而扎所属势力一脉上圈了两个圈,君少优习惯性从旁扯了张宣纸写写算算起来。
按照前世谋定而后动的习惯,君少优想在旁人未动之时先弄出个行动策划,就好比他昔年写作时每每编写的大纲一般。内里需尽量详细的囊括着故事发生时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以及各种明线、暗线、主线、支线。虽然大多数都是纸上谈兵之类的猜想杜撰,可事先做足了准备,总好过事到临头才慌里慌张的随意应对。
经历了前世一番庙堂倾轧,君少优深有体会。其实所谓运筹帷幄,很多时候都是幕后人士自顾自的编了个故事,然后让周围的人信以为真,按着他的大纲不知不觉走下去。成功了,便是一番脍炙人口的奋斗史,收获的是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失败了……自然是成王败寇,身家不保。
只是这样一个故事,在人设与背景方面的难度要更大一些。因为你所算计之对象,是真正的人,有血有肉有他自我的思想与考量,而不是线上木偶,随意拿捏。要讲好这样一个栩栩如生动人心弦的故事,总要在细节上面更为精密,耐人推敲才是。
君少优在宣纸上写了人设两个大字,然后在下面分别写了克鲁、忽而扎、匈奴老单于以及匈奴各方势力领导者的名字,他甚至将被俘虏的那几位匈奴侍卫的名字都写上了,然后在每一个名字下面都留了一片空白。
闭目沉吟良久,君少优提笔沉腕,将那一片片空白处慢慢填充上字迹。那都是上辈子他替庄周筹谋成立锦衣卫后,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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