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中的高层,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
他其实是冒了险的,将这些机密完全的暴露在苏玥珺的面前,而他唯一的砝码,不过是这些年来对她性格的那么一点点认知,他深知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输赢只在一念之间的豪赌,他明明知道这是商场中最忌讳的,可是,他却第一次想反其道而行之。
无论输赢,至少,他不曾后悔。
其实,迟景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就是这么一点点可能的、潜在的威胁,或许会对顾铭琛有可能造成伤害,他都下意识的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他不允许,哪怕是一个念头。
苏玥珺悄无声息的翻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苏氏这些年来与铭远,包括其他公司合作的几项工程,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情况,来自质监部门的检测报告赫然罗列出来一条条潜在的隐患,刺眼而且陌生,她原本以为那天检方来批捕时候出示的罪名有诬告之嫌,她一厢情愿的相信了父亲的话去找顾德盛说情,可是,真相往往最是鲜血淋漓。
在所有关于苏氏的收购案下面还附着另一份材料,关于前不久苏氏聘用的法国知名建筑师tele的人物分析报告,以及与苏氏合作开发的项目调查,甚至还有她所不清楚的海外账户在最近的一年来悄然收购铭远的散股数据,苏玥珺越是看到后面就越觉得后背发凉,她突然之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陡然之间崩塌,那些她引以为傲的光环不过是以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拼接起来的海市蜃楼,她这些年间挥霍的也不过是一堆斑斓易碎的泡沫。
苏玥珺毫无预兆地捂着脸顺着沙发滑至地板上,放在腿边的一沓资料四处飘散着撒了一地,她已经哭不出眼泪,声音却是惊天动地带着说不清楚的遗憾和悔恨。
迟景然站在一边想伸手去将她扶起来,却终究没有动手,他只是转身将办公室的门窗关好,不让她的声音被下面还在加班的人听见。
一个人压抑的太久的话,是需要发泄的。
她自从家中变故,便是四处奔波求人,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面对着一群老谋深算的老滑头,或被轻视,或被鄙夷,或被落井下石,短短几天的时间,她所经历的便像是一个人一生的缩影。她为了心目中那个慈祥伟岸的父亲,不论多么难听的话,多么轻蔑的语气都憋着眼泪忍了下来,只为父女团圆。
只是,眨眼间,那些她自以为崇高的信仰便轰然间瓦解,只余了断壁残垣,只余了一场错爱。
她从来都不是矫揉造作的女子,连哭都带着惊天动地,那些骨子里的骄傲还浓浓的附着在她的的身上,大约蹲着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苏玥珺便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着看了看迟景然,飞快的擦干了泪渍站起身边往外走。
迟景然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臂却不小心将她上臂带着的孝牌扯了下来,等他弯腰捡起来的时候,苏玥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追至楼下,迟景然看着苏玥珺拦下出租车绝尘而去,他才猛然间发现,在这场名为他主动的爱情里,尽管他努力尝试过,尽管他费心经营过,可是,终究还是辜负了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
我们都曾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朝气蓬勃,阳光爽朗,做事不计后果,更不必负责任。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爱情,等到我们明白了所有,那些单纯而美好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
辜负了就是辜负了,今生便是一场弥补不了的遗憾。
到了后来,迟景然终于明白这些的时候,苏玥珺已经远在大洋彼岸,他们终究成为了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虽然恩怨情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的淡薄,可是,却终究成为心底的一道疤。
迟景然没有开车再追,他发觉自己在顾铭琛和苏玥珺之间不假思索的偏袒了顾铭琛,在内疚的同时更多的却是迷惘。
他第一次如此挫败,兜兜转转仍旧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站在积雪未化的街道上,迟景然左右张望着,竟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顾铭琛症状缓解之后便一直在昏睡,小郑没有接到新的指示索性便守在他的病房里日夜陪伴,他闲暇之余会回想那天在墓园去接顾铭琛的时候,迟景然抱着他从山上的台阶跑下来,眼底的焦躁慌乱泄露无疑,他不知道他走的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却敏锐的感觉到了迟景然态度发生了转变,只是他还没有庆幸很久,那人却再没有出现过。
就算两天之后顾铭琛清醒过来,他挂了电话给他,迟景然都不曾出现。尽管顾铭琛表现的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他却察觉的出来他的心情有多低落,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无悲无喜的状态,安心的接受治疗,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时好时坏总是精神不济的昏昏欲睡。
他不清楚是哪里出了差错,想不通这两个人又在各自叫什么劲,只是看着顾铭琛逞强对抗病痛,每次都是气力不济昏睡过去才能安稳一阵便揪心似的疼。
有一天的时候他出去买饭,冷不防碰上了带饭给顾德盛的许曼云,她先看见了魂不守舍的他,拉着他躲过了迎面端着托盘过来的护士,几分嗔怪的提醒他走路看人,尤其是在医院里,不要走神撞了正常人还好,撞了病人的话便不好说。
他多少有些慌张地应和了两句便想趁机离开,却还是被那个温柔的女人叫着停下了脚步。
她问他,是不是家里人生病了。
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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