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的睁开眼扫了迟景然一下,眼底那股心如死灰的模样瞬间刺得他心脏生疼。
“你敢!顾铭琛你敢!”
“咳咳。。。景然,你是在紧张还是内疚?”
顾铭琛嘴角微挑,眼角上扬,那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几分自我嘲弄,让迟景然越发难受。
“你要是紧张的话,我到有些受宠若惊了,内疚就更不必了,我有意隐瞒,说到底也与你无关。”
他的语气淡淡的,沙哑中却带了几分自暴自弃,一连串的话说完便又开始偏头咳嗽,两只手不自觉的动着去压胸口的痛处,迟景然见状赶忙去扶他,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自己用手去一点一点帮他顺气,说话口气也软了下来。
“你别动,手上的针已经脱落了好几次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顾铭琛换了宽大的病号服以后,迟景然才更清楚地看到,他的两条手臂针孔密布,青肿淤紫,加之血脉不畅的缘故,稍微不注意药液滴不进去便会在针孔处肿起包来,他昏睡的时候因为疼痛来回的辗转又碰着脱落了几次,来扎针的护士都要急哭出来才勉强找到下针的地方,迟景然担心他再乱动紧紧固定着他的双臂想要搂住他,可是,这次,也是第一次,顾铭琛却主动地避开了。
“你走吧,景然,这场游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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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琛,你休想!”
“咳咳咳,你不是一直都想逃离我吗?这正好是个机会。”
带着氧气罩说话实在是不方便得紧,顾铭琛费力地抬起手拽下来扔在一边,心肺有些适应不了突然之间稀薄的氧气,他咳喘得有些厉害,不由自主地蜷紧身子。
“你要干什么?”
“麻烦。”
他的脸咳得通红,可是,没停下来多久,迟景然便看着他脸上的红晕以 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的褪散干净,空余下满目的灰白。
“顾铭琛,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走。”
“景然,你这样子,我会认为你爱上我了。”
“你这激将法放在以前还算管用,但是以后都没用了。”
迟景然知道他是在激他,顾铭琛那样的骄傲不可一世,怎么会允许自己虚弱的躺在别人同情的目光里,哪怕是亲人,哪怕是他爱的人。
兄弟两人各自倔强的看着彼此,竟是谁都不愿意服软,直到顾铭琛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迟景然紧皱着眉头不愿意理会那恼人的铃声,只是半靠在床上的那个人却试图挣扎着起身去够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他的身子都是软的,根本没有半点的力气,挣扎之间又差点歪着从床上摔下来,还好迟景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才凌晨五点不到,你们公司对老板都是这么苛刻吗?”
“电话给我,主管们都在加班。”
顾铭琛挑着眉不理会迟景然,有些颤抖着手从他的手里接过手机,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迟景然顺手搂着他在怀里,一下一下帮他顺着背,动作自然娴熟,竟是没有半点别扭的成分。
挂了电话顾铭琛又偏着头咳了好一阵子,迟景然拿过床头柜上兑好的温水放了吸管,看着他喝下两口便移开嘴有些虚弱的喘息,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顾铭琛,公司没有你照样可以正常运转。”
他本是好意,想要劝他多休息,说出来的话配着僵硬的口气却变了几分味道。顾铭琛轻笑着挣脱了他,一手虚搭在胸口微微喘气,声音沙哑,少气无力。
“确实是,那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累了,你走吧。”
顾铭琛说完便兀自阖上眼皮不再理会他,迟景然想了想刚刚宋秉恒交代还是让他安心静养为好,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将扔在一旁的氧气罩重新给他戴上,仔细查了查他身上连接的管子,确认没有脱落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帮他盖安稳,这才扭转身子出了病房。
顾铭琛听到关门的声音以后才缓缓睁开眼,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床头的壁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依然暗淡的天色,他突然间有些不适应这种空躺在床上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果真是有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清晰的疼,而且各有不同的疼法,胃里的绞痛,胸腔的刺痛,和后背火辣辣的灼痛,唱戏还讲究你方唱罢我登场,可是,这会儿,这些恼人的疼却成了万箭齐发,恨不能再拉点人入伍。
他有些赌气地放弃了挣扎,纵然使出再大的力气都不能减轻分毫的痛苦,又何必再自讨没趣?
没被人发现之前,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害怕,反正都是一个人,反正是习惯了长夜漫漫自己 伤口度日。
可是,突然之间这个秘密被揭穿了,他看到迟景然掩饰不住慌乱的神色便会不自觉地想起顾家的大大小小,会不会,他们也被吓一跳,然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便夹杂了怜悯和小心翼翼?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耐不住脑袋里逐渐昏沉的眩晕感,顾铭琛妥协地合上眼渐渐睡去,昏黄涣散的壁灯照着他苍白无色的脸庞,蓦然间,他的眼角竟是 了一滴泪水,瞬间便晕染在白色的枕巾上消失不见。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夜的风雪过后,窗外的阳光正好。
就像这样,再昏暗的日子都会过去,只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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