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他知道杨东的为人。
他们两家是世交,他的亲生父亲章建国与杨东的父亲杨伟斌乃是大学同班同学,据他所知,当年他们关系特别好,号称京大二人组,长相俊俏,学习良好,出尽了风头。毕业后,他们还共同创业。
他的母亲谭巧云则是他们招募的第一个员工,漂亮温柔,虽然只是个中专生,可帮他们将公司杂务打理的条理分明,成了个贤内助。
后来,章建国与他母亲恋爱结婚,并在同一年因为理念不合与杨伟斌分开,都没能影响他们的关系。他爸妈虽然早结婚,但生孩子却晚,他出生时,杨东已经4岁了,那时候已经拜了他妈当干妈,从他记事起,杨东就带着他玩。
他了解儿时的杨东。善良阳光时时刻刻都以大哥哥自居,好吃的好玩的想着他,可有事总是挡在他面前,就像个保卫者。
直到他离开。
他依旧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那时候已经毁了容,脸被布包着,不愿意见任何人,将脑袋埋在妈妈的怀里。妈妈抱他走的时候,杨东就跟在后面跑,一声声的叫他,“晨晨,晨晨。”可他觉得自己太丑了,他不想见任何人,直到杨东被他妈妈抓住,他也未曾将脑袋从妈妈怀抱里抬出来。
那是成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而后来他回来了,以冯春的身份,他要报仇,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所有人都成了他的一盘棋,而杨东也不可避免成为上面的一颗棋子。他用了整整四年时间,观察收集着所有棋子的消息,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的爱好,他们的优点与弱点。
他知道,杨东经历了什么,也知道杨东如今的性格,更知道杨东仍旧是章家的义子。他拿不准杨东是否还记得他这个旧人,否则怎会跟章家那群该千刀万剐的人混在一起?!可他通过四年的观察可以推断,这个男人从不说假话。
而他今天说,他想经常吃他做得饭,他在隐晦的问自己,是否愿意跟他生活在一起。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想过如何去利用杨东的感情,如何去刺激章天幸,如何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他们以命还命。却从未想过有人看上自己?他有什么?他只有一张修整过的漂亮的皮囊而已,在他温和的表面下,他的心肝脾胃肾早就随着母亲弟弟继父的死去,没有了。
他这样躺在泥潭里的人,竟然有人想要跟他在一起?
许是今天太晚了,他的脑袋有些昏沉,许是灯光太温柔了,让他有些松懈,许是他喝了酒,情绪有些激动,更可能是故人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最想有而偏偏这辈子最不可能有的东西,冯春觉得自己想笑,眼睛却忍不住的湿润了。
他这样充满着罪恶的念头的人,怎么可能能够和一个人生活?
杨东怕是觉得他思考的时间太长了,终于叫了他一声,“春儿?”这比上次更进一步,好像更亲密了。
冯春却没抬头,他把那些不应该有的多愁善感,全部随着口中的疙瘩汤咽了回去,然后才按着自己的计划,抬起头,用最拿手的笑容对着他说,“东哥想喝直接来就可以,你是天爱的义兄,说句攀附的话,也是我的哥哥,我随时欢迎。”
他说话,杨东就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说完了,杨东便站了起来。
他是个上位者,今夜的温馨让他多了一些对家庭的渴望,也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了邀请,如果冯春答应了,那虽然是皆大欢喜。可冯春却用装傻的法子明确的告诉他,他不愿意,他的选择依旧是章天爱。
这让杨东愤怒,同时,他的自尊心,他的上位者的面子也不允许他纠缠,他已经给了冯春机会了。
所以,他点点头说,“好,今天谢谢你,辛苦你了。”
冯春并没有去送杨东,按理说他应该做的尽善尽美,可他今天真的没有这点力气了。等着关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他还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他的那半碗疙瘩汤,已经冷掉了,糊在了一起,一看就很难吃。
冯春站了起来,将碗筷拿到了厨房,把剩下的倒掉,然后慢慢的刷干净了用过的锅碗瓢盆,然后又出来,一个人将那张折叠餐桌合起,放回了原地,将凳子摆回了该有的地方,等一切都收拾整齐,这时候他抬头看看表,都已经三点了。
他看着又恢复成单人宿舍样的房间,他想,这才应该是他的生活。
好在杨东说话算话,章天幸并没有因为他坐杨东的车而找他麻烦,甚至不知道杨东说了些什么,章天幸打电话告知他车让人给他开过来的时候,心情还颇为不错,邀请他,“过两天上海有一场f1比赛,我们设了赌、局,你过来一起玩啊。”
冯春一听他提赛车,立刻就说了声“不了。”
那边章天幸却是笑了,一副不解的语气说,“还真怕开车啊,那你可少了不少乐趣。过来吧,天爱也在,只是聚会玩玩,不用开车的。”
冯春看差不多了,便应了下来,“好,我这几天去涿州影视城,得提前请假。”那边章天幸倒也痛快,直说提前告诉他,这才挂了电话。
等着车送了来,助理张北就已经来了电话,《侠者仁心》的新剧本已经改好了,导演洪磊通知,明天复工。问他是今晚走还是明早走?
冯春这是从男二蹦到了男一,算是挺让人嫉妒的一件事,他在圈里一向以好性子著称,从未耍过大牌,一向是口碑良好,自然也不想让人以为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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