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都比不上其他人。”
“原来,他真的是最笨的。”
……
阿墨听得呆呆的。
他问:“可是,如果不和别人比就好了啊。”
“他曾经也这样想过。”徐子青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可是,做不到的。只要你还在那个环境里,就永远挣不脱这一切。没有人可以做到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没有人可以忍受总被人当做废物一样地看,没有人愿意总是最后一个。”
“竞争无处不在,除非你不和人打交道。”
阿墨想了想:“就像我和狗蛋他们玩游戏,不管我怎么算,总是没有他们算的快一样?”
徐子青摇头:“那不算。”
阿墨问:“为什么不算。”
“那只是游戏。”徐子青笑笑,“而他面对的是生活。”
阿墨握住了徐子青的手:“那他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徐子青笑笑。
很淡很淡的笑。
阿墨捂着胸口:“阿墨好像也觉得疼了。”
“你们不会明白的。”徐子青释然笑笑,“阿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一回事。身为强者,是永远不会明白弱者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好的绝望的。在鹤群的白鹤偶尔会嫌弃自己羽毛白,却从来不会明白鹤群里的鸡为什么总在害怕,恐惧和歇斯底里。”
他微笑着:“大家都是不一样的。”
阿墨似懂非懂。
徐子青说:“阿墨,你现在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只有我。可是,你的生命还很长,你不能当一辈子的阿墨,你有你的责任和担当,你也有你的爱人和亲人,那些能和你站在一起,与你相匹配的亲人。”
他说:“阿墨,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的。就像当年我选择离开徐家一样。”
“我们不是一路人。”
“与其明知竭尽全力却仍旧没有结果,不如早早放开。”
“阿墨,你是一只雄鹰,雀巢是留不住你的。”
……
阿墨忽然觉得很难过。
他依稀想起了一些片段。初见时,与他眉目轮廓一样,却与他气质迥异,时常低着头的沉默孩童;课堂上,先生检查完功课,只叹了口气,不给评语,头会埋到桌子底下的青衣少年;年满十六,只考到了举人,便坚决要放外任,在湖广一个小县做了近十年县令,却无一丝抱怨的青年;再到面前,亭亭而立,温润如玉,清雅温和到没有任何脾气的淡然男子。
他的头开始疼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大哥哥,不是这样的。”阿墨张口,却是另一个成年人的语调,“我们从来都没有觉得你笨,我、”他顿了顿,没有说其他人,“至少阿赤,子白,从来没有认为你笨。”
他说:“你走得那天,我们还准备去送你的。可是你走得太快了。”
“大哥,你走了以后,每一年的过年我们都在盼着你回来。真的,每一年我们都会给你留个位置。我们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徐子青一愣:“子墨,你醒了?”
阿墨觉得他头疼极了。
无数个不属于他的记忆一齐涌来,将他脑壳要挤爆了。他捂着头,哭喊着叫着,“哥哥,我疼。我的脑袋疼。有人在敲我的脑袋……我我我看见了白骨,满山都是白骨,阿赤,子白,我……”
他疼晕了过去。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哥哥在灶台上做饭,方桌上已摆了两碗白粥和小菜了。他穿了鞋,跳下床去看,大锅里正烫着高粱饼,金黄酥脆的。徐子青回头招呼他道:“阿墨,去洗漱了来吃饭。”
阿墨揉了揉眼睛。
昨晚,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是什么呢?
“咯咯哒咯咯哒——”外面一只红毛大母鸡拍着翅膀,神气地叫了起来。阿红下蛋了。阿墨立刻跳了起来,跑了出去,只来得及扔下一句:“我待会回来吃。”就跑到外面,打开笼子,将鸡鸭鹅都放出来,又探身进去,捡了四个热腾腾的白皮鸡蛋。
“哥,鸡昨天下了四个蛋。”
阿墨献宝似地递给徐子青看。
“阿墨乖。”徐子青嗯了一声,解开蓝布罩衣,洗了手,将蛋接过,放在橱柜里的竹篮子里,摸了摸阿墨的头:“快去洗手刷牙,今天做了高粱饼。”
阿墨乖乖去洗漱了。
洗脸时,他才想起什么。
昨晚哥哥是不是说要走了?
他拧起眉毛,好像昨天他都哭了,哥哥都没答应他。这是个难题。哥哥真的要走吗?阿墨越想越气,恨不得趴在哥哥身上哭一场。可是,昨天已经哭过了,没有用。那该怎么办?他……隔壁家大婶要把他家小猫扔了,好像当天小猫就叼了个猫崽回来,大婶就把猫留下了……可是他又不是猫……
“阿墨,洗完了吗?”
阿墨扭头,看见徐子青已经将碗筷摆好了,正坐着等他呢。他飞快应了一声:“好了,我马上过来。”
猫也试试吧。
说不定有用呢。
“哥哥,你吃蛋。”一上桌,阿墨先学着平时哥哥的样子,给他剥了个白皮水煮蛋。一整个白皮蛋,浑圆白嫩,俏生生立在底座小蛋壳里,他小心翼翼地托着,递给哥哥,巴巴地望着他,“哥哥,吃鸡蛋。”
徐子青一怔:“给我的?”
阿墨重重点头:“嗯。”
徐子青笑了:“阿墨,你吃吧。我……”
阿墨生气了,将蛋塞到徐子青嘴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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