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前人今人的作品,与建筑,文学,音乐,绘画,戏剧史上的旷世杰作一样,是人类一次又一次挑战想象力与创造力极限的见证。他心悦诚服于巨人们留下的足印,竟不能望其项背。值得庆幸的是,他不会因经济问题、心理问题退出,尚且能以耐心,以坚持,以他与生具来的敏感细致追随前者的步伐。
我逗他:“我做了什么值得拥有你?”
他笑起来,不厌其烦地纠正我:“是我付出了很高代价,跨越整个世界来到你身边。”
他飞波士顿航班前一天晚上,晚饭后方忆杭说:“来玩个游戏。”
他扯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凑在我耳边说不要动。我有时失眠,床头柜抽屉里就有眼罩。他拿来让我戴上,挥手试探我究竟能不能隔着丝绸看到。我说看不到,但是你都扇出风了。他隔着眼罩吻我的鼻梁,笑着说:“那我们来试酒。”
他从我的酒柜里找了几瓶酒,打开每种倒出一些。各种酒香混在一起,葡萄水果小麦麦芽,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他含着酒来吻我,要我猜品种和产地。吻和吻中间,喂我切成小块的百分之八十黑巧克力。
他不喜欢干红干邑,选的都是口味偏甜的葡萄酒,后来有朗姆和口感清淡泡沫充盈的啤酒。
我配合了几回,被频繁接吻和他口腔里带着酒气的甜味诱惑,只想揽着他吻他柔软的嘴唇。
他开始喂我莫名其妙的小块食物,枫糖饼干,酸奶,奶酪,火腿,圣女果,不必我再猜。最后把一大勺薄荷巧克力冰激凌送进我嘴里。
我被冰了一下,问:“你玩够没有?”
他附上来轻柔地亲我的唇角,含着我的唇瓣,口腔的温度比我高,我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味蕾和唇舌间相互给予的按压上。我能感受到他的每次鼻息,他按在我肩上的手。分开时我仍追寻他的嘴唇,他用手指碰我的唇面,说:“好性感。”
我的眼罩被取下,重新见到灯光,我说:“这是因为你知道我能用嘴做什么。”
那晚做爱之后我叫他早点睡,他说:“睡不着。”
抱着我用洗过的湿发蹭我,我笑他:“你怎么越变越像个小孩?”
他理所当然地答:“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表现出不成熟。”
我:“那我在你面前也不成熟?”
他笑:“我还是不要告诉你比较好。”
我要他睡觉,他揉着眼睛到半夜没睡。迷迷糊糊地和我说:“现在我还能看到你摸到你的时间已经从十位数小时数掉到个位数了。”
我吻他额头,说那怎么办?
他想想,靠着我胸口:“要不然我不走了,假期无限期延长,在这里陪你。”
我说少来,你做不到。
他有些低落,要我随便说点什么。
我:“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叫克拉拉。”
他闭着眼笑:“圣诞过去很久了。”
我说这是我看的第一出芭蕾。
错过了前一场天鹅湖,看到基辅的胡桃夹子。当时我没想到我会看得入迷,我不信那些玩偶变成人,王子打败巨鼠,牵着克拉拉参加雪花的精灵们的舞会。那些蓝色的白色的光和精灵们剔透的羽翅让我记忆犹新,我当时在剧院座席里,在观众屏息聆听雪花落地般的音乐时,初次感受到温柔。
我宁愿我爱的人能安稳地在一个幻梦中睡着,即使遇到危险,也有抱着的胡桃夹子抽出剑来保卫他。
这天晚上我等他睡着,低头借着微弱廊灯的光看他的睫毛和丰润的嘴唇。我想起他临时堵住我的嘴怕我说我爱他让他又射了,想起他在被我占有时凝望我的眼神,想起他说我爱上他,想起他说一千次晚安,想起他说“我确信我一定在某处和你共度过一生欢愉”,想起他提醒我不要和他玩牌,想起他要以一种古老高贵的方式爱我。
场景一幕幕变换,天南海北,都在这咫尺间上演。江南的雨水和景安的雪,黑瓦白墙的水墨建筑和繁华富丽的酒会,最终所有画面都像繁花凋谢,回到最初,一行黑的棱,白的车道,我坐在车里,他站在马路边,仅是不经意的一瞥。
我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我和他惜别。
老实说,我舍不得他。就这么简单,我承认。
次日我开车载他去机场。我从没做过谁司机,没送过人,韩瑄都没有。办完登机,他没过关进休息室,在厅内和我喝咖啡。
我说:“你该进去了。”
他有些黯然:“你不想我多陪你一会儿?”
我结账,说:“总会再见。”
我看他拿着护照和登机牌入安检,仅夹着一台k。他对我笑着挥挥手,好像下午一两点从学校中走出,决意到街角咖啡店享受享受阳光,读篇文章,喝杯热饮。
他是如此值得爱,而我是如此爱他。
我想他知道。
我收到他发的消息,说“ty”。要我待会记得吃午饭。
过两分钟又发来一条,说想起一句删去相思千万语,当头还是劝加餐。
我抽出手回:白居易?
他回:郁达夫。
半小时后,休息室里,我把一张机票放到他眼前。
我说我可能需要和待会坐你身边的人换个座位。
他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然后抿着嘴笑,立刻收起k邀我坐下,欣喜又了然地说:“嗯,我想在机上换个座位,应该不是个问题。”
我没说话,其实我这时候仍然觉得自己太冲动,匆匆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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