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有些思念,想聚在一起给你上根香,说说心里话。这件事我们不敢让他知道,便偷着瞒着选了一处地方,给你立了一块石碑,算作埋葬的地方。那天清晨我们一起上香,正说到一半的时候……”
李书道:“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他发现了。当时的情景……真是……”
古晋平忍不住插嘴道:“疯了似的……把我们给你立的碑毁了,哭着说你没死,不许我们给你上香。那时候归师兄忍不住,便骂了他一句‘还认不清楚事实,我们这一年来都在骗你!荆师弟就算喜欢你,难道也会对我们说?’你知道归心壁也是个没思量的……”
莫少言道:“人蠢没得救,却把我们都拖累了。当时君师兄一发狂……”
几个人又一起叹气,似乎又回到当时那模糊、疯狂、鲜血横飞的回忆当中。
许久。
柳阡陌叹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之我们养了一两个月的伤才能下床走动。归心壁险些连气都回不过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文荆回头望了君衍之一眼,君言之有点慌张地攥着袖子,眼睛湿湿润润的。
“后来呢?”
柳阡陌叹息道:“后来便发生了古镜派绞杀君衍之的事。这计谋不知是谁想的,找了一个人假冒你为诱饵,险些把他杀了。自从那一次开始,他的性格就彻底变了……”
古晋平道:“想想也是可怜,以他当时那种心情,听到你从塔中逃出来的消息时必定狂喜,期待激动赶来之时,却是空欢喜一场,竟然是人假冒你,心中那种怨恨、心灰意冷……”
莫少言道:“之后他来得便少了,也不再找我们,只偶尔夜里待在你的房间里发呆、流泪。”
文荆心中一酸,回头望向君言之,却见他又低了头。
莫少言苦笑一声:“我们以为他慢慢就会想开了,没想到,去年你忌日的时候,他又来了。”
柳阡陌叹气道:“你的忌日本身这件事就刺激他,他一来就又把石碑给毁了,说就算你死了也不许立碑,死了也要来陪着他,还说谁敢再给你上香,就把那人的头拧下来。”
古晋平眼睛湿润道:“说完,他又要我们每人放十碗血。大师兄问他为什么,他说,听一个得道高人所说,死去的人最挂念活着的亲人,只要收集两大缸他思念的人的鲜血,混在一起,便可施法把你救活。”
李书委屈道:“我当时被他抽了血之后,险些昏死过去。”
古晋平道:“归师兄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当然又忍不住了,骂道:‘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你也信!起死回生是逆天之道,非真仙不可为!就你这副德性,人不人鬼不鬼的,荆师弟喜欢你才怪了!’”
听到此处,文荆微微一愣,与几个人一齐叹气。
莫少言的声音有些凄惨:“归师兄的石碑、墓地、棺材我都给他准备好了,他哪一天乱说话被人杀了,东西都是现成的,当天就能下葬。”
文荆回头望了君衍之一眼,君言之早已经抬头怔怔地望着他,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呜呜哭了起来。
文荆有些尴尬:“怎么又哭了……”
李书拍着他的肩膀,叹息一声:“他哭的样子,你见的次数只怕是最少的,我们都已经被他哭得麻木了,连一点同情的感觉也没有……”
几个人终于不说话了,仿佛多年的重担卸了下来,连笑容都清爽许多。
文荆缓缓地来到两人身边,轻声劝道:“师兄……”
君言之抓着他的袖子,肩膀一抽一抽的低声哭泣。
光天白日的,实在不好在众师兄面前与他腻歪,文荆轻声劝道:“我知道你这几年受苦了,现在还有事情要办,以后我们慢慢再说,嗯?”
“嗯……”君言之抹了抹眼睛,终于安静下来。
·
贺灵无声无息地来到两人身旁站定。
贺灵与君言之之间向来不怎么说话,就像一棵沉静的古树与一块冷硬的巨石,虽然各自不同,摆放在一起却没有什么不协调感,即便一百年不说话,也如同太阳东升西落般自然,互不惊扰,有时还能互助。
他们许久没有说话,贺灵终于问道:“你们接下来计划做什么?”
文荆说:“师父呢?”
“前几日被宗主唤去主峰,说要商议如何捉拿你的事。”
文荆微微拢眉:“几天了?”
贺灵向来记不清这种事,摇摇头。
文荆向柳阡陌传声道:“大师兄,师父去主峰几天了?”
柳阡陌闻言立刻抬头,飞身而来在几个人面前站定:“三日。”又道:“问这个做什么?”
文荆寻思片刻,下定主意般点了点头:“我们得去玉容峰看看。”
君衍之若有所思道:“这怕是圈套。”
“我知道。”文荆望着他,神色却比以往都要坚定许多,“师兄,就算是天罗地网,我们也得去闯一闯。这些年来你受到的委屈,师父和师兄们的痛苦,也该是个了结的时候了。”
“诛仙塔呢?”
归心壁等人要迎上来听他们说话,却被彭越阻止。彭越低声道:“他们在商议事情,别去打搅。”
“诛仙塔也不是不能解决。”文荆转头向贺灵与柳阡陌低声道,“大师兄、二师兄,我与君师兄近来明察暗访,发现一些古怪的事。你们也许不相信,师父现在也许是被席放捉去了,也许危在旦夕……”
贺灵蹙眉:“席宗主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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