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阀厉害,又缺乏制度,什么污七八糟的手段在学术圈子里都有,谈不上公平竞争,许帆自然没有必要去赶那趟混水。
按照他们目前的进展,几乎看得见婚姻了。之笛自然要陪着许帆一起呆下来。和家里也谈到这个话题,老爸虽然对他不接着读博士不甚满意,倒觉得这趟念书不算完全白费,除了弄个名校学位,还弄到个媳妇儿,又是知根知底的许帆;无形中气就平了几分。
一想到许帆,总是不由自主要想到暮云,甚至要进行一些比较。之笛心知这大概就是又一种阴暗肮脏心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这两个人,像是他生活中对称的两部分,两段感情都有些对称似的。
那时许帆和他关系越来越熟络亲昵,无形中又开始对他打打骂骂,程度介于最早那几年和她家里出事那一阵之间。有时候之笛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她非常粗鲁。但是谁会相信美艳动人的fy-xu,东方女郎许帆,居然是对男朋友很粗鲁呢?这是永远不可能说出口,也找不到人探讨的话题。这种时候和暮云在一起的生活细节就会浮现出来。他几乎没有认真生过气,做事非常细心,态度柔和,即使生气,或者打人,都只经常是一种他觉得必须的态度,而并非发自内心,因此非常有分寸。暮云从来不是一个粗暴激烈的人,他总是那样善于控制自己和包容别人,他能做到极限的,也不过是脸色冷一点儿,目光锐利一点儿罢了。或许这是他软弱的地方,但也是他不俗气的地方。
之笛有时候不免感叹:;什么世道!竟然那么多女人比不过一个男人!;容貌自然不可比,真正的男人,无论再美,都不应该和女人的相貌进行比较,毕竟是两个不同性别,存在气质上的根本差异。除了抽烟喝酒染上醉态,暮云这个人显不出丝毫阴柔气,一张脸上既显示美貌,又清楚表明性别。就连在床上,甚至把腿缠在他腰上呻吟喘息的时候,暮云也还是以一个鲜明美好的男性形象存在那里,时刻让之笛清楚意识到他是个男人。两个人之间那些纠缠云雨,好比大家在一起顽皮游戏,既像是情人和朋友,又像是兄弟和父子。那样无拘无束,又那样含义丰富,而不仅仅是......男和女,夫与妻。虽然暮云在床上也有小小的别扭、伪装甚至口是心非,或者嗔怪、佯怒乃至和他扭打,但是他终究都会依从他,接受他的各种异想天开和发明创造,大家一起分享各种新鲜奇妙的发现和感受......之笛不禁苦笑。头天他刚想玩个花样,许帆立刻斥道:;又不是动物!你怎么这么没有廉耻!;然后抵死不肯,甚至险些翻脸踹他下床。
这样的对比几乎可以无穷无尽。不再想起暮云的决定自然早被打破。回忆越多,之笛越觉得暮云对他很好。总体看和分开看,都是怎么看怎么好。即使他可以原谅自己少年时代的鬼混只是落单之后逢场作戏,不能算是背着喜欢的人在外面乱来;即使他勉强认为在两人已经非常亲密的时候,是暮云和别人上床破坏了他们的关系,他还是得承认暮云的说法--;就算我跟别人上床你看不过眼,毕竟我们之前什么话都没说开,一没名分二没契约,我是在使用我的身体,也没损害你什么。;而且,就算很多人真的讨厌公共汽车,到底又有几个人没有作为公共汽车的经历呢?之笛很奇怪当时何以把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如果暮云了解他更多,那句话分明应该是他冲着自己说才对。
毕竟是我欠他,而不是他欠我,;之笛脸色平静地想。他不希望身边的许帆看出任何线索,虽然他因为这个最终的判断感到非常痛苦。
他于是知道,太狠毒的誓言不该轻易出口,否则日后必然遭到狠毒的报应。他深悔从前不知深浅,会对着那朵荷花发那样骄傲的誓。结果,荷花听完他的誓言中毒死去,连他和暮云的关系也中毒毁灭。
然而他和他之间的一切,毕竟都过去了。暮云对他的好,和他对暮云的坏,都如云烟飘零。两人天各一方,做着各自的事情,也许各自娶妻生子,从此就会淡忘。最多以后儿孙满堂时,回忆起来,不过当作少不更事年代的顽皮胡闹吧。
春天将尽,之笛的工作也有了眉目。几家声名卓著的大企业对他表示了兴趣,虽然还没有板上钉钉,保底的聘书已经到手,是一间世界500强公司。许帆为此很替他骄傲了一阵,他倒不觉得奇怪,他的简历是经得起看的:本科就读名校,毕业在名企上班两年,屡次被晋升;然后到美国读名校热门专业硕士,功课全a,又有多项很拿得出手的活动经历,一年级的暑期实习评语非常好;这些外在的因素,对他在纽约找个象样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对纽约喜欢不起来,也许要寄希望于以后的更多了解吧,毕竟许帆在这里读书,以后甚至可能也在这里上班。家里对他新发布的消息非常满意,又催他一毕业就把婚结了,老妈听他口气松动,甚至得寸进尺说:;趁年轻多给我生几个孙子。反正美国不搞计划生育。;又安慰说孩子多了不怕,她连他都成功地养得这么好,还带不出几个好孙子?
许帆和她家里也同意之笛一毕业他们就结婚。两人正在筹备打算的时候,大学同班的一个同学给之笛发来e,居然是从班主任那里辗转问到的。那同学说他秋天要到美国读博士了,想取得个长期联系,顺便打听一下都需要准备什么,有哪些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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