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百姓怨声载道。直到有人告了御状,才把他拉了下来,男人被判终身在苏州城里行乞。
可怜了他未满两岁的儿子也跟在后面一同受罪。男人死了,苏州城的百姓并没有多欢呼,毕竟他死的时候,总算还能看出点人性。
“看什么呢?谢必安。”范无救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转头道。
“哦,来了。”谢必安赶紧跟了过来,与他一起赶着那些魂魄往阴间去。趁范无救不注意,又回头看了两眼。
医馆里的人群中,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他的老父亲谢长贾。气色极差的坐在人群最里面,由谢必安的母亲搀扶着,不时咳嗽几声。
阴间的大门已打开,黑白无常的身影消失在两扇黑色的大门之后。
回到家已经很晚,肖玉给他留了饭,趴在一边睡着了。谢必安弯腰把她抱进了屋里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这才退了出来。
谢必安没有胃口吃饭,只解了腰间的酒囊,一口一口的喝着。
虽然黑白无常经常去人间,但是去哪里,什么时候去,都是阎王事先安排好的。没有特别原因,他们也不会随便去阳间。
今天看到父亲,谢必安见他气色欠佳,眉心隐有黑气,这是阳寿将尽的征兆。虽然阴间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谢必安不希望是黑白无常去锁他。如果是他亲自去锁父亲的魂魄,一则做儿子的于心不忍,二则……说明父亲生前做事有欠妥当。
一杯一杯喝着,都说一醉解千愁,但是他没有办法喝醉,又如何解千愁?
谢必安的思绪渐渐飘远……
“必安……”那人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总是那么温软。
谢必安揉揉眼睛,这才看清楚蹲在自己面前一身衙役打扮的人是范无救。
范无救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你怎的又喝醉了?还睡在树下,不怕着凉么?快起来。”
谢必安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大概是太累了,居然糊里糊涂就睡在了这里。”
“快起来吧,都这个时候了,找地方吃饭去。”范无救朝他伸出了手。
谢必安伸手拉住范无救的手站了起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要找你有什么难的?你就会去那么几个地方。”范无救和他一起往城里的馄饨摊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坐了下来,要了两碗馄饨,范无救拔了筷子在桌子上点着:“你不是在衙门,就是回家,再了不起就是在小酒肆里,要不就是找地方偷懒打盹。”
谢必安笑了笑:“从你口里怎么听我都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啊。有那么不堪吗?”
摊主将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给端了上来,一个个皮薄馅儿多,圆滚滚的,上面还撒了葱花和蛋丝,看着就很有食欲。
范无救朝他一笑,舀了个馄饨不紧不慢的吹了吹:“你吗?你除了办案,平时都松散惯例。你这个脾气像谁?也不像你那个远近闻名的老爹。”
“你又没事消遣我了。”谢必安笑了笑,拿了勺子吹着馄饨。
“你明日有事么?”
“没事啊。怎么了?”
“明日我也休息,要不要一起去郊外狩猎?”
“这种天气?天寒地冻的,能打到什么猎物啊?”
范无救“叮”的一声放下勺子,看着他良久:“你……还是回家陪你那个亭长老爹吧!”
“怎么好好的,又发什么火啊?”谢必安放下勺子看着范无救:“这两天都下了好几天的雪了,动物哪儿会出来啊。过两日,等天气放晴了,我们再去不就行了?”
范无救低了头就吃馄饨,根本不想理他,他吃的急了一点,一口下去,叫里面滚烫的汤汁烫的差一点连桌子带碗一起掀翻。
“怎么了?烫着了?张开嘴让我看看。”谢必安着急的放下勺子站起来,捧着他的脸弯腰查看。
“看什么?我皮厚着呢,烫不坏。”范无救嘴巴里烫破了皮,还是死鸭子嘴硬。
“你的眼睛都红了,还撑什么?张嘴让我瞧瞧。”谢必安坚持着。
范无救看着他的眼睛,终于还是慢慢张开了嘴。
谢必安低头查看着:“都红了,还说没事。你坐着,我给你买药去。”说着也不等范无救开口,就跑了出去。
范无救看着他跑开的身影,笑骂了一声:“傻瓜。”
他们认识已经是第五个年头,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衙门,那个时候范无救只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点不好相处,可事实正相反,谢必安憨憨的,随便谁都可以骑在他头上。
过了会儿,谢必安就拿了一包药跑回来,也不歇息一下,在范无救面前站定了:“把嘴张开,我帮你上药。”
“不要,我回去自己会上。”范无救摇摇头:“一点点烫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刀伤。你看看,馄饨都凉了。”
“你自己看不清怎么上药?快把嘴巴张了,我和你都认识那么久了,还不好意思?”
“你怎么像头牛一样固执?”范无救无奈的放下筷子,抬头张开了嘴。
谢必安拿了药粉给范无救上了药,这才在他对面坐下:“你过会儿再吃东西,这馄饨凉了,我就先吃了,待会儿再给你叫一碗。”说着把范无救的馄饨倒在了自己的碗里。
范无救一嘴药粉,居然不觉得多苦涩。他撑了头看着他吃馄饨:“你明天……真的不去吗?”
“狩猎吗?”谢必安点着头:“去,你要去就一起去吧。”
“你是不是怕你老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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