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内道:“之所以这么回答,是因为我们明白除了能自己玩一玩摇滚,其他还什么都不是。”
“那什么时候才能算乐手?”严欢不知不觉把话问了出口。
“当有人愿意听我们的音乐的时候。”j这么回答。
“能站在真正的大舞台上,表演给所有人看。”向宽道,“那个时候,大概能算是半个乐手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只有把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传达给其他人了,才能算做是乐手。”
严欢听着脑内脑外这两个意外相似的回答,也生出一股斗志。“那我就要做一个乐手。”
他道:“要让所有人都听见我的歌。”
向宽一愣,半晌,笑着拍他的肩膀。“年轻是件好事。恩,我相信你可以,真的。”
j只是凉凉道:“你还差得远。”
对于这两个泼自己冷水的家伙,严欢只能用鼻子呼气来表示不满。“我只是定下一个目标,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无论它有多么远。”
向宽很喜欢这个志向高远的小屁孩,于是也不打击他了。他开始和严欢聊着一些关于乐队,关于摇滚的其他事。严欢听得津津有味,他从向宽这个稍稍年长的同道中人这里,听到了很多以前不清楚的事情。
比如一些摇滚史上的奇闻异事,还有地下音乐的种种规矩。听向宽说,地下乐队的乐迷对于流行音乐持有的普遍鄙视心理,而当红的流行乐,也不屑这些自娱自乐的小众音乐。地下音乐和流行音乐,两边彼此看不起,互相挑拨,也算是件颇有趣味的事。
听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他还意犹未尽。不过时间已经不早,该回家了。于是他便和向宽约好,下次再到这家店来找他。
“随时欢迎。”临走时向宽对他挥手相送。“不过,下回来的时候表演一次给我听吧!”
表演?
走远了,严欢还有些迷糊,于是问j。“他想让我表演什么?吉他?我水平还不够吧,总不会是架子鼓?”向宽是个鼓手,莫不是突发奇想,想和他这个小菜鸟切磋一局?
“傻小子。”j嘲笑,“这可是你的第一位乐迷,还不赶快铭记这历史性的一刻。”
“乐、乐迷?”严欢呆住。“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听他一直提上次比赛时你唱的那首歌么?肯定是被你的歌声给迷住了。”j得意洋洋,“所以我说,你有成为主唱的天赋。”
“我的志向是成为主音吉他手!”严欢愤愤不平,“虽然发展发展唱歌这一方面,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副业。”
“我劝你还是把主副颠倒一下吧,不然会没有前途。”
对于j的冷嘲热讽,严欢只能默默磨牙。不过意外收获到向宽这样一个朋友兼预备乐迷,也是件令他开心的事情。开心到,严欢把今天是因什么原因才被人追赶到向宽店里的事情,给忘了。
俗话说,乐极生悲。很快,他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天,严欢刚到学校就被李波拉到角落。
“你昨天没出事吧?”李波神情紧张地看着严欢。
“没有,我没被他们逮到。”严欢上下打量李波,见他也没有挨打的痕迹,才放下心来。“你也跑掉了?速度够快的啊。”
“可惜,好运的也就我们两个了。”李波道:“于成功他们那一帮人可就惨了。”
严欢皱起眉头。“他们被人打伤了?”
“嘿,要是就这样就好了。”李波啧啧叹着摇头,“你不知道,受伤的可不是于成功他们,反而是他们把那群混混给揍了一顿!还差点出人命!”
严欢太阳穴抽跳了一下,“谁闹出人命了?!”
“于成功啊!不,也不对。本来是黄毛拿了刀想要捅他的,结果被他小子一把抓住了。两人争执的时候不知怎地就把那黄毛给捅伤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心跳像擂鼓一般,严欢追问:“那于成功他们人呢?”
“出了这种事,谁还敢来学校?”李波摇头,“听说那个黄毛挺有背景的,于成功这次可是惹上了个大麻烦。他爸妈准备给他退学,要送他出国避避风头。我说严欢,你可别再和他们那帮人扯在一起了……哎,人呢?”
都没来得及丢下,就直接向校门口出去,奔出去的时候门卫大爷拦都拦不及。
于成功出事了,他捅伤了人,他要被退学了。很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严欢头疼无比。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个礼拜前他们还在一起比赛,还笑得那么开心,还心怀期盼地畅想着乐队的未来。怎么就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世界就变了个模样呢?
怎么能够呢?
他心里诞生的梦想,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啊!
j悄悄叹息。严欢还是太年轻,年轻到不明白,有时候世界就是那么残酷。
它只是轻轻一挥手,就能将你所有的梦捏碎。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地下乐手没有正职,平时他们就在乐器行打打工,在各个酒吧流窜,仅仅抱着一个梦想。
在北京,这样的北漂人士就有很多,北京郊外还有一个村子,里面住的都是各地来的摇滚乐手,他们时不时自娱自乐在村里空地办个小型秀,真是即快乐又辛酸。
其实玩摇滚的乐队,大多避免不了四处流传表演,常常是一辆小货车,就上路各地行走去了。
《上车走人》是曾经著名乐队黑旗的乐手亨利·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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