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耳出,反正不能看不能说,先生也无法知道他到底听了多少……净念很不理解男人的行为,这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有人要教他与杀人无关的知识。他其实并没有多深的学习欲`望,却也无法拒绝,因为那也是前世时父亲的希望。
少年摇头,其实可以理解成多种意思。索翰华轻笑:“闵夫子讲的东西确实有些晦涩深奥了,不过一时也找不到适合的先生,你且随意听听罢了。”
净念没有异议,现下只是想着早点去睡觉。可惜男人似乎没察觉他的疲累:“净念,本王听曲默说你不愿治好嗓子,是为何?”
略有怔愣,净念的困意顿时散去。
索翰华凝视对方木然的神情,明明还是那般安静淡漠,他却察觉到少年的气息透着若有若无的苍凉与绝望。
“或者说,”索翰华已经走到了净念的身旁,俯身注视着少年幽黑的眼眸,手指抚上了对方的喉部,“你其实,根本就没哑?”
似是疑问,又是肯定的语气。
而答案,净念自然无法给出,只是那么地沉默着。对峙了片刻,男人忽然放弃了逼问,低低地笑出声:“罢了!本王就不为难你了,不过……”
“若是哪天愿意开口了,可要记住喊本王‘父亲’。”
☆、【二五】前尘断 (3573字)
暮色降临,远处的黑山头森棱棱的,如夜幕下潜伏的鬼魈。
她看见一个婴儿,瘦小的身体抽搐着,似要死了一般。心跳如鼓槌般剧烈地敲打着,她小心地伸手探向婴儿的鼻下,却不料,婴儿陡然消失,惊得她腿脚发软,跌坐到地上。于是一抹影影绰绰的少年身形,渐渐地出现,她压下惊恐,目光落在那裸露着手肘处,一抹胎记似鲜血般刺眼。
血色胎记忽然迅速扩张,没一刻,眼前的人变成血淋淋的鬼妖。她惊恐地抬头,只看到少年的五官流出无数道血印,猛然长大了嘴吧,尺长的舌朝她卷来……
“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骇人尖厉,传遍了小院的每个角落。侍女们慌张进了内室,巡逻的侍卫,也立即候在了外间待命。
“夫人!”侍女看着榻上散乱着头发的女人,瞄着对方惨白的脸,小心翼翼地走近,跪到榻旁,“您魇住了?”
女人呆滞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在侍女开始焦急之时,她勉强地稳定着呼吸,浑身无力地靠坐着:“几时了?”
“回夫人,酉时末了。”
女人随即沉默了下来,目光涣散,怔怔地看着烛台上跳动的灯火。心跳有些急促,她想到了刚才的噩梦,梦里如影随形的恐惧自那个少年来到府中后一日一日地扩大。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过十天,或许自己真的就要疯了。
她惧怕着那个忽然出现的少年,更惧怕着……那个是她夫君的男人。或许是噩梦的影响,她这几天都不太敢在索翰华面前多待上片刻,总觉得男人的眼神透着了然与意味深长。她不以为男人能察觉出少年的身份,毕竟那孩子出世之后男人根本就没有看望过……直到出了那些事。
可是,她比谁都深刻地明白索翰华的厉害与手段,遂又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察觉到什么……绝不可以,若是当年的事被发现,她定会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更有可能会牵连到整个蓝苍族!
她现在是异常地害怕……与后悔。早年那些事情,不停地在脑海中涌现。
那时她还是蓝苍族的公主,被人誉为才情无双,故而心高气傲,一心想着有一日能够登上权势的最高点,光大蓝苍族。她年少时多居于皇宫,与当时聿国太子索韦昶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甚至彼此私下里许了终身。
彼时她亦知道那个开始崭露头角的九皇子,正渐渐地受到先皇帝的赏识。只是她打心眼里瞧不起那病怏怏的少年,论文德武功、论外形长相,都与索韦昶差距甚远。当忽然得知先皇帝将她赐给了这样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时,她觉得羞愧与折辱,心里暗恨不已,一度冲动想要请求父亲悔婚。
然后索韦昶偷偷将她约出,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告知她冷静,分析了眼下的情势。又对她说了关于九皇子那不为外人所知的预言,这位太子殿下对于他的同母兄弟已经开始有些忌惮了。
她终于顺从索韦昶的意思,年仅十三岁,便嫁给了索翰华。原本想着,忍耐一些时日,暗中替索韦昶解决掉这个隐患后,就能够重新恢复自由,自然,索韦昶亦是深情款款地对她许下了诺言。
大婚那天,她从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过那般屈辱——先皇帝很纵容索翰华,便应了他的请求,没有大办婚宴,甚至没有赐封品阶。这般的侮辱,加上索韦昶说的话,让她心中升起了杀意。她是蓝苍族的公主,一直骄横高傲,那时候的她太盲目自大了,以为这个书生气的夫君是糊不上墙的烂泥,仰仗着自己有着高贵的身份,竟想着暗地下毒手害死他。
只是索翰华毕竟是先帝最宠的皇子,衣食起居有专人打点,平常时她根本难以接近,就算是侍寝,完事后男人立马就离开她的房间。后来她更是探知,先帝赐予了索翰华一枚清心珠,可以防百毒。
暗自思量了许久后,她终于决定冒险……蓝苍族人擅蛊毒,而作为最厉害的毒之一“灭”,是一种“类蛊化毒”,被下毒的人是身体迅速地衰败,如同得了怪疾一般,不出两个月就会暴毙……寻常医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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