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铭听见撕袋子和咀嚼的声音,可是他依然没有胃口,他的父亲吃完饭,推了推他,他也没给出反应,他听见一声叹气。
没多久,医生来查房,邱月铭感觉到有人在拨弄他,然后他的父亲急切的问怎么样。医生说:“失血过多,等出院了好好给补补就没事了。”
“可是他一直睡,也不肯吃饭。”
“这就应该是心理问题了,父子俩,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他的父亲又是一声叹息。
送走医生,他的父亲凑到他耳边轻声唤他,还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邱月铭昏昏沉沉的,还是不想回答,毕竟营养液一直打着,吃不吃东西又不重要了。
或许父亲知道他在装睡,只是不想理人,便帮他把床摇起来一些,接着坐在他旁边,说:“铭铭,有什么想不开的呢?非要走到这条路上,有问题我们父子俩一起解决就好了啊。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那么粗暴,我只是心疼你啊。看你身上的伤口,还有……你说你都遭了什么罪。”
邱月铭摸了摸衣角,发现已经不是那天穿的毛衣,他内心了然,原来更多的秘密都被发现了。为什么要救他,死了不是更好,也不会让父亲在医院这种地方遭受医生的白眼。
“铭铭,和他分了吧,即使真的按照威胁那样我们不在这个城市了,咱们父子俩也都能生活下去的。你就是喜欢同性的,也没关系啊,别是敬锋可以吗?他这个人我们惹不起,而且又把你伤成这样……”
听见敬锋的名字,邱月铭终于肯睁开眼睛。他看着父亲,终于说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二句话:“爸爸,您为什么要救我?”
第四十六章
说完这些混账话,邱月铭看见父亲腾地站起来,手都扬了起来,他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父亲的第二次耳光。但疼痛并没有袭来,而是听见父亲的又一声叹息。
“铭铭,我不希望你这样……”他睁开眼睛,看见父亲的手落下来。
邱月铭转过身背对着父亲,又不说话了。随后,他听见门响,代表父亲离开了。
让他自己静一静总比好几天不说话,一开口就伤人来的好。这大概是他最叛逆的时候了吧。邱月铭的心里很矛盾很痛苦,牙齿都要把嘴唇咬穿了,才克制住泪水往下流,高中阶段最难过的日子都没现在这样难受。他想念敬锋,又觉得可能以后都见不到敬锋了,敬锋留给他的东西,全都在那间房子的抽屉里,除了脖子上的金链子,他一样都没带出来。
时间过去了很久,也没见父亲回来,中间护士阿姨来了,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又给身上的伤上了些药。护士表面上看起来很尊重他,并未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邱月铭内心感激,但是因为不想说话,点点头对护士表示了感谢,护士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到他手里,说:“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也别伤害家人,你爸爸也挺不容易的。”
邱月铭攥紧了糖,冲着护士再次点头。
门被关上了,这个房间又只留下他一个人了。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什么样,也不想知道,如果真的被传得人尽皆知,大概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了,如果父亲的学校知道了父亲有他这样的儿子,可能也不会让父亲继续再站到那三尺讲台上,还有别牵扯到敬锋啊。都是他的错,他的责任,他在犯贱,想到这里,邱月铭的心又沉了三分,他觉得很累,很压抑,所以才会问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就在他懊恼的时间里,门吱呀的一声又开了,他以为是父亲并没有回过头。可是随着脚步声靠近,已经熟悉而又安全的气息笼罩着他,他不受控制的回头,站在床边的,不正是敬锋吗?
敬先生……邱月铭很想这样叫他,可是眼泪却先了一步堵住了话音。
敬锋的大手揉揉他头发,又捏捏他脸蛋,微微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梦,他歪着头去蹭敬锋的手,敬锋拭掉他的泪水,温柔地笑着说:“小狗,你哭什么?”
邱月铭破涕为笑,去拉敬锋的手,要不是吊针拴着,可能就会扑进他的怀里。
“笑得真难看。”
可邱月铭还是笑,眼睛里都有了光彩。
“我回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敬锋安抚他说。
“嗯。”也让他有了安全感。
这时候,邱月铭听见门口传来似乎什么东西摔裂的声音,他的视线移过去,看见父亲慌张的站在那里,此时他拉着敬锋的手想松开,却被敬锋攥得死紧。
“敬先生……”邱月铭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敬锋看了一眼来人,然后摸摸他的头发说:“没关系,我去跟你父亲谈。”
邱月铭看着敬锋,点点头。
敬锋松开他的手,走到他父亲的面前,递出右手,说:“邱老师,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邱梓容实在不想看见面前这个男人,因为这是他们父子痛苦而走向末路的根源。谁知这人似乎并不自知,反而一脸微笑,在提出去谈谈的请求后,顺便捡起了他摔在地上而儿子买的粥丢到旁边的垃圾桶,有涵养到让人无法拒绝。
敬锋带着他来到医院的会客室,邱梓容也不知道这个人用了什么方法让医院提供给他这样的便利条件。只见敬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嘈杂的环境,收敛了笑容坐到他对面,动作从容而又儒雅,他也稍微有点理解儿子执迷的原因了。
“邱老师,我是敬锋,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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