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拿出李幕泽老家的联络方式,拨了电话过去。老人家听卫承说明来意并不吃惊,但也不打算接手李幕泽的遗体,只是淡淡地说:“随便你们处置吧。”
卫承只得无奈地挂了电话。
钟哲吃着盘子里的面条,撇了撇嘴:“他爸妈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像亲生的。”
卫承看了眼纸条上的地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老家在沿海。”
众所周知,沿海的饥荒持续了近两年时间,最开始只是海产和淡水减少,路边发现一两个饿死的乞丐这类的小事,但不久之后,随着食物的减少物价也开始上涨,渐渐到了一根葱也要五六十块的地步。不少穷人开始忍饥挨饿,只能依靠政府救济勉强过活。政府每天要从内陆调集大量的食物和淡水到沿海,然而仍旧无法缓减恶化的速度。帝国的海岸线漫长,一些地方已经出现鱼虾绝迹的惨状,大片的海域成为名符其实的死海。即使有政府救济,这些沿海地区仍旧每天有不少人死亡,且死亡人数还在激增。
李幕泽的老家在受灾较为严重的平落市。卫承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李家父母的反应完全可以理解。
但钟哲坚持自己的说法:“如果人家也自杀了,人家的爸妈就算饿得皮包骨头了也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走不了海路就走陆路,走不了陆路就坐飞机,反正就算把自己饿死也是要过来的。”
“那是你们家!”卫承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拿起叉子开始吃面。说实话,他有点不喜欢这个自称“人家”的教师,好好说话对这家伙而言就这么困难么?
钟哲被他一吼,着实委屈,无奈地看了离自己最近的苏弦一眼。
苏弦停下叉子,说:“其实我比较赞成钟老师的说法。李幕泽的家庭关系确实比较疏远,至少这几年来,都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来看过他。倒是叶老师,上次妹妹一来就闹得满城风雨。”
正在吃面的叶景泉平静地眨了眨眼睛。这些家伙在聊什么?不懂。
想到当时的情景钟哲忽然又噗地笑出来:“哈哈,上次他妹来找他要钱,他就说了‘不行’两个字,结果被谣言传成了对未成年人始乱终弃还不拿钱给人家打胎!有那么一阵子,所有人看到他都说:小叶,你造孽哟,孩子现在还好吧?”
“噗哈哈哈……”苏弦笑倒在桌上。
卫承嘴角一抽:“叶老师,看不出来啊。”
叶景泉不高兴地转了转眼珠,忽然说:“李幕泽的葬礼,我来办。”
“噗!”这回卫承被面条呛到了,“你说真的?”
“不然怎么办?让他的遗体烂在那儿?”叶景泉坐直身子,理直气壮的问。
苏弦第一个不同意:“他的遗体已经烂了!摔下来的时候就烂了!再说,你又不是家属,你办什么葬礼,丧葬费也是一大笔钱!”
“我用自己的钱办不行么?”叶景泉搁下叉子,声音不由得提高一些,“我都不认识你,你管我的钱怎么用!”
“你不认识我?”苏弦冷哼一声,“还没到早上呢,大脑就又自动格化式了?连我都不认识你还认识谁?”
叶景泉缩起脖子,顿时哑了。在座的几个人,他好像都不怎么记得了。
钟哲赶紧过来打圆场:“都少说两句!要不这样,李教授的葬礼人家和小叶一起办,小苏你也别担心钱不够用的事。”
“我不担心钱的事情!”苏弦扔掉叉子跳起来,他只是不待见叶景泉什么事都替李幕泽想得周到。
叶景泉浑身一个哆嗦,不敢抬头看他,默默把脖子缩进肚子里。
钟哲一个劲地掐苏弦:“小苏你快闭嘴!看把你叶老师吓成什么样了!你这不听话的孩子!大人的事小孩不准插手!”
苏弦看叶景泉一眼,也自觉行为过激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顺着钟哲的台阶下,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来。
这时,卫承的电话响了,他接完后,脸色大变。
“怎么了?”苏弦问他。
卫承跳起来,急火火地拿外套找钱包:“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叶老师,钟老师,李幕泽的事我们稍后再谈。”
苏弦一愣:“出什么事了?”
卫承飞快地从钱包里掏出钱放在桌上:“我儿子拿剪刀刺伤了一个同学,我得去看看。”
钟哲张大了嘴巴:“你有儿子?几岁?”
“四岁半!”
“……”钟哲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四岁半就知道拿剪刀伤人,这得多高的智商啊!
卫承把外套搭在手上,飞快地往外走,这时叶景泉跳起来,一把拉住他:“一起去!”
卫承也不拦他们,在门口叫了辆出租车,把几个人塞进去,然后向司机报了地址。路上,卫承把儿子卫远航的情况简单地向他们做了说明。
半年前,卫承的妻子在儿子面前上吊自杀,目睹了一切的小远航心理遭到重创,渐渐开始出现幻觉。在他的幻觉里,一个穿黑衣服的哥哥经常来找他玩,给他带糖果玩具之类的小礼物,也会给他讲故事。渐渐地他们无话不谈,成了最亲密的伙伴。
卫承有时会看见儿子对着墙壁讲话,当他走近时,却发见墙壁的转角空无一物,而他儿子正对着空气咯咯地笑。
那情景委实让人毛骨悚然。卫承从三个月前就坚持带儿子看心理医生。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下,儿子仍旧无法准确说出那些糖果和玩具收藏在哪里,这说明那个黑衣服的哥哥根本就不存在。于是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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