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晃着林初夏的眼镜,伸胳膊亲切地搭在他肩上:“叶老师说他想打你,你犯什么事儿了么?还是上课又不认真,连最基本的亚里士多德是谁都不知道?”
“要你管!”林初夏极不友善地抢过眼镜,架到鼻梁上,尔后又啐一句,“上课不来下课来,当真是个天才,生怕别人不知道!”
听了这话苏弦也不恼,仍旧嘻嘻笑着道:“天才也有天才的烦恼,像你这样平庸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那是我不想明白,也不稀罕!”林初夏捡起地,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揪住苏弦的衣襟,恶狠狠道,“小子,别得意,是真金总会发光的!天才也好,平庸也好,咱们考场上见分晓!”
“行了吧,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你跟我就不是一个专业,谁稀罕跟你考场见!”苏弦扬起大大的笑容目送他离开。待林初夏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那笑容才渐渐淡下去,最终化为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紧紧包裹在俊秀的脸上,便再也挥之不去。
林初夏对他的敌意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从入学的第一天起,苏弦就被这个入学成绩仅差自己三分的同学关注起来,甚至很多时候,被关注得有些过分。这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自己出入过的地方,见面也不打招呼,好不容苏弦主动招呼他,他却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眼睛望天长。
苏弦是知道的,林初夏这个人,很勤奋,很刻苦,常常在实验室一呆就是几天几夜,有次饿得昏过去,还是苏弦给送的医院。林初夏本性不坏,只不过看不惯苏弦这种所谓的天才。同样的事情,苏弦可以只用一分钟时间来学,然后吃好玩好,游戏人生,而他却得花上所有的时间……虽然结果没有多大差别,他的成绩也不比苏弦差,但他为了努力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也就在庸庸碌碌间平淡地流逝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林初夏看着苏弦的目光总是充满着嫉妒和羡慕,他想要过苏弦那样丰富多彩的人生,可是内心又清楚地知道,像苏弦那样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所以他把这种嫉妒和羡慕化为敌意,每每与苏弦遇上,总要一较高下。
然而多么可笑,苏弦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想到这些苏弦笑了一下,如果林初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学业上,大概又要气得跳脚了。
收回目光,苏弦扭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叶景泉,还在想老师这副愁眉苦脸的尊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下一秒那人就抓起他的手,张口叭唧一下咬了下去。
“……”这个过渡转得太快,苏弦保持着手背放在某人嘴里的姿势,浑身僵硬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老师居然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把他的手咬进了嘴里。他连叫疼都懒得叫了。
很快叶景泉舔了下他的手,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味道,就吐出来,换了一边,又接着咬下去。
“你究竟在干什么?”苏弦倒吸着冷气,再次坚定了去医院的决心。
叶景泉可怜兮兮地看他:“我饿了。”
所以就把他的手当面包啃?苏弦脱力地看着自己手背上带着唾沫的牙印,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叶景泉马上松开他:“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好吃,少了点盐味。”
“……”苏弦肩膀一歪,差点摔倒,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好吧。我们吃饭去。”
叶景泉欢呼一声,拽着苏弦小步跑。苏弦拉住他:“走错了。”然后把他拖回来,往反方向带。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个事情来:“你的记事本呢?”
叶景泉舔舔唇,眨眨眼,又眨眨眼,最后诚实道:“忘记了!”
反正苏弦也没对他的答案报太大希望,仰头看看身后的文科教师办公楼,便已猜出了七七八八,然后拉着叶景泉上楼,说:“先把记事本拿了再吃饭。”
叶景泉极不情愿地跟着他进入办公室,那名血盆大口的女教师还在破口大骂,老远就能听到那尖利的嗓音如同锈花针划在玻璃上似的。
“他这是反了天了!要不是系里刚好差个古世纪逻辑学的老师,哼,我告诉你们,明天我就把他踢出学校去!让他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乡巴佬一个,也不看当初是谁同意他进的这个门……”母鸡似的嗓音在苏弦推门的那刻嘎然而止。很快地,笑容又爬上她春风得意的脸庞,“苏弦同学,你有什么事?”
“我来拿叶老师的东西。”苏弦熟门熟路地走向叶景泉的办公桌。
女教师凌厉的目光扫向门外,果不其然看见某人的小脑袋正从半掩的门扉里伸进来,满以为他是回来道歉的,便挺直腰杆端足了架子,极其傲慢地说:“叶老师,你还有脸回来。”
叶景泉连忙摆手:“不是我要回来。”
“是我要回来拿东西。”苏弦说着,扬了扬叶景泉的记事本。
女教师刚才还鲜活亮丽的脸蛋顿时变得惨绿。同事里有人忍不住低笑了出来,她面子上更是过不去,清了清喉咙,趾高气昂地道:“叶老师,你做错了事情反倒不知悔改,身为老师,怎么可以当着学生的面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行为来!亏你还是教逻辑学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叶景泉愣了一愣,慢慢把半掩的门全部推开:“那个……你认错人了吧?”
“还想赖账!”女教师愤怒的眉毛纠结起来,又拉着一帮同事叫道,“你们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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