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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如此,但当今望王与艺王两派分庭抗礼,使得淮钧仍然放不开手,他眼神一黯,说:“钧儿在朝堂上势孤力弱,不敢锋芒太露。”
郑太傅马上的反驳:“如今圣上龙体每况愈下,惟太子未立。昔年□□订下太子之位能者居之,钧儿万不能收起锋芒。”顿了顿,再说:“你皇兄二人久居朝堂,威名早立,钧儿不能过多顾忌,全无作为。郑家威名还在,你只管放手办事,加上怀风镇守在南边,掌定武军,钧儿何来势孤力弱一言?”
淮钧沉思了一会,说道:“钧儿希望名正言顺登上帝位。”
“那么、”郑太傅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便说:“你只用顾忌着艺王”
“大皇兄呢?”淮钧问道,却见郑太傅一脸不愿多说的样子,只好点头答道:“钧儿明白。”
倏然,郑太傅又想起了他的女儿,害女儿下半生都在寺里过,是他最对不起妻子的事,只怪他错看了人。
他叹道:“你母后要落发了,过去看看她、多陪陪她。”
“钧儿知道。”淮钧低下头,不再多言。
郑太傅又说:“钧儿,这天下为人母亲的没有不记挂儿子的。她最记挂的就是你,也不想你恨她,只是她过得辛苦,你要体谅你母后。”
“外公,钧儿不恨母后。”
“好钧儿。”郑太傅欣慰地点点头,再说:“时间不早,外公就回去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说罢,郑太傅就走了,剩下淮钧一个人坐在书殿,陷入沉思。等到入夜,淮钧才戛然想起让陈璞在等他晚膳,这才收起愁思,过去陪伴陈璞。?
☆、第五章
? 望王爱茶,上阳殿就以茶香闻名。今日围绕上阳殿的却没有茶香,而是一股寂寥,春日茂盛郁葱的草木也似乎衰颓下来。莫回川站在诺煦的寝房前,踱来踱去,不知该不该进去。
里面的诺煦似乎喝了酒,铜镜里的他双颊微红,眼神迷离,忽而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轮廓,从高挺的鼻子到苍白的薄唇。都说他与他父亲长了一个模样,就是眼睛长得跟母亲如出一辙,便招致了圣上将当时年幼的他从腿上推下来,狂怒地将他赶出了翠微宫。
圣上易怒,底下的人都不敢多言,谁也不敢可怜他,只有纭妃将他抱在怀里哄。
倏然他抽了自己一巴掌,骂道:“乌诺煦,你还是人吗?”
门外的莫回川终于停住脚步,敲了敲门,喊道:“王爷。”
“进来。”诺煦放下手,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莫回川一进来就嗅到一室酒气,诺煦不是轻易醉酒的,所以他懂得诺煦难过,只是无从安慰,只能恭谨地说:“启禀王爷,昨日郑太傅进宫见过瑜王。”
“好。”诺煦只应了一声,而后用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沉思着这件事。
莫回川站在一边看着着诺煦逞强挺直的腰板,默默无言。过了一会,他就低头说:“王爷没有事情吩咐的话,回川就先退下了。”说罢,他也不等诺煦应话,径自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回川!”诺煦慌慌张张地喊了一声,拦截住莫回川的脚步。
莫回川戛然停下,转过身来,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却只是冷静自持地应道:“是。”
诺煦紧盯着他,脑袋一片空白,竟一个字都想不出来,只有脸色愈来愈惨白,最后软下肩膀,疲惫地说:“没事了。”顿了顿,他轻声问道:“绍谦有没有来信?”
“没有。”莫回川咬紧下唇,勒令自己不能激动,但所有情绪还是瞬间瓦解于诺煦忧伤的一双眼眸里。
诺煦失笑,喃喃道:“还是没有么?”
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惯例,每当诺煦陷在不能自拔的悲伤中时,他就会问范绍谦有没有来信。但是十年过去,他们都心知肚明——自打范绍谦踏出宫门,他就与宫中断了一切关系。只是诺煦依然一遍又一遍地问起他,彷佛只有提及他的名字,有他的存在,满腔悲伤才能得到一丝缓解。
莫回川心里却是不平的,他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为何到了如今,诺煦还是不愿意将事情坦然相告?
他握了握拳头,还是遏止不住,问道:“诺煦,有什么事你不能让我知道?”
“没有。”诺煦直截了当地说:“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莫回川嘲讽一笑,“你宁愿一味儿追寻绍谦的下落,也不告诉我一个字,你不愿意让我关心你,诺煦,我们是什么交情?”
“回川,你不明白我,也不要明白。”诺煦站起来,这才看得出他是醉的,整个人都在摇摇晃晃。
“为什么?”莫回川低声问道,却突然猛喝了一声:“绍谦不会回来了!”
“你想明白我?”诺煦步履不稳地走近莫回川,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醉眼间看着这个原来文秀的男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七尺男儿,剑眉星目,顿生光阴易逝的唏嘘之感。
莫回川被他扑面而来的气息弄得浑身僵硬,只能别开头,一眼也不敢看他。
“川儿,你连我都不敢看,你想明白我什么?”
“好,就绍谦敢看你!”莫回川吼了一声,推开诺煦的手,拔腿就走。
诺煦看着他的背影愤然退去,下一刻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留下的只有门外的黑影。他心中的悲伤顿成愤恨挤压在他的心肺,只能伸出手把铜镜扫落地上,就是图一个发泄。
铜镜锵锵几声碎裂在地,门外的莫回川暗道——诺煦,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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