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新更加困惑:“那我们怎么办?”
两人走了一阵,看到林下一座茅舍,竹篱环绕,篱笆内种植着颜色古怪的植物,看起来很危险。
水渐扬声向里面的人问好,问了七八声,茅舍内终于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咆哮:“滚!爱上哪儿上哪儿,别让老头子看见!”
水新都有点替水渐不好意思。
“多谢医仙前辈。”水渐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现在怎么办?硬闯吗?还是死皮赖脸求他?”水新问。
水渐道:“那倒不用,我们先回去吧。”
水新不爽地撇嘴:“这个老头子脾气真大,你不行,还是我来求他吧,死皮赖脸什么的我擅长!”
水渐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
水新瞪着眼睛:“好笑吗?我们白来一趟,你还能笑得出来?跟你说,就是你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我最不欣赏了!”
水渐收起笑容,拍拍水新的肩膀:“别废话,走。”
水渐兀自先走了,水新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没有看到前面那人绷紧的嘴角又不自觉地展开笑意。
两人回到卸行李的地方,天已经半黑了。
“现在回去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醉春楼的宵夜。”水新砸吧砸吧嘴。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水渐道。
“咦,你要干什么去?往老头屋里丢石头吗?同去同去!”水新有点小兴奋。
“在这等着,不要乱跑。”
“哦……”
水渐扛着一个大木箱回来。
“这是什么?”水新好奇地围过去。
水渐把大木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大斧子,撂在地上,又取出凿子、铲子、锯子,一大堆的工具,撂在地上,最后取出一只铁锅,一只木桶。
看到铁锅时,水新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水渐把木桶递给水新:“去河里打点水,捉条鱼。”
水新欢快地领命,接过木桶,向小河跑去。
水渐望着他跑走了,弯下腰捡起斧子,向山坡林间走去。
半个时辰后,水渐抱着劈好的木头回来,一块一块摆在地下,直起身子张望了一下,水新还没回来,他又取出佩剑,将地上的细草割干净了,弄出一片平整的空地来,又直起身子张望了一下,水新还没回来。
水渐眉头微皱,撂下佩剑,快步向河边掠去。
月光浮动下,一截莹白如玉的纤细身躯坐在河边,少年单薄的肩背似乎脆弱易折,两条长腿却一刻不停地扑腾着踢踏水面,弄出许许多多水花来。
河边一块大石上摊着水新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都湿透了,就那么摊着晾着。
水渐不由停住脚步,犹豫了片刻,走向赤luo的少年,一边解下外衣。
蓝衣兜头落下,把水新给罩了进去。水新一顿乱抓,冒出湿漉漉的脑袋来,看见是水渐,立刻一指旁边的木桶,炫耀道:“看!我抓的鱼!可大一条!”
水渐本以为这么唐突地过来,两人之间可能会有些尴尬,没想到水新毫不在意,他心头释然,道:“抓不到鱼就算了,怎么还穿着衣服跳下去了,东风临夜冷于秋,现在才是春天,晚上风还是冷的。”
水新茫然:“什么林叶?”
水渐给他系紧了衣襟,道:“你不冷?”
水新笑嘻嘻:“不冷,不是有你的内力嘛,一直热乎乎的。”
水渐问:“那你怎么不用内力把衣服烤干?”
水新摇摇头:“我不会啊。”
水渐道:“这简单得很,我教你。”
片刻之后,水新穿回自己干燥温暖的衣服,一手拎着木桶,跟水渐一起回到新辟出来的空地上。
“现在要起锅烧鱼吗?”水新兴奋地问。
“嗯,木头节省点用,等会儿还要起个棚子,晚上先在棚子里睡,明天早上再起屋子。”水渐递给水新一把刀,叫他把鱼内脏掏干净,然后放到锅里去煮。
水新是第一次掏鱼,幸好天够黑,场面不算太血腥,他一边刮鱼鳞,一边念念叨叨,希望鱼儿安息。
水渐耳力何其好,水新念叨的那些可笑的话他都听在耳里,实在无法想象魔教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一个人,又或是记忆全都失去了,反而恢复本性?
水新仔细地弄好了鱼,捧着它跑到铁锅前,水渐已用火折子点了柴火,拢到一堆,给锅里加了水,架在火上烧热,水新小心翼翼把鱼送进锅里,然后举着两只脏手期待地等鱼烧好。
火光明灭,火焰噼啪声中,鱼儿在锅内欢快地翻滚。
水新和水渐并肩站着,问他:“闭关是要辟谷的吧?”
水渐道:“有时候也可以带点吃的。”
水新奇道:“我以为你是严格按照门规闭关的。”
水渐道:“有时候师父会提前把粮食偷偷送到洞里去。”
水新一想到不笑真人德高望重的样子,又想到他摸黑偷偷潜入后山岩洞,把干粮放在爱徒闭关的地方,就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摔倒。
水渐笑道:“有那么好笑吗?”
水新突然憋住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渐。
水渐疑惑:“怎么了?”
水新憋不住又要笑,赶忙用手拉住嘴角,保持绷着脸的样子:“你刚才就是这样的——突然就不笑了,吓死个人。”
水渐一顿,道:“鱼快好了,吃完干活。”
一条大鱼下肚,又喝了不少鱼汤,水新心满意足地躺在平地上,摸摸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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