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的第一波疲倦感袭来。 他捏紧拳头,始终相信信念改变一切。
终于在踩飞轮的双腿努力下挤入第一集团。满头是汗的张冰用余光观察周围,果然如自己预料一样,有高大军的那群人。
比赛还用小动作,真不要脸。张冰感到一阵精神上的愉悦,惊讶自己居然能靠讽刺他们减缓疲倦,便试图将全部注意力分解到提升自身优越感上,可惜灵感消耗迅速,不得已第二波疲倦感像针扎般折磨脑内神经。
郁波就在前面,像个神经病一样地奔跑。张冰冷哼了一声:“白痴。”他真想看到郁波耗光体力,在最后冲刺阶段看着被人陆续超过。
三角眼肯定还会做些什么。张冰全身紧张,准备随时应对。
到了一个坡度将近45°的下坡,士兵们一个个急速冲下。张冰刚迈开一步,那群人又围了上来,他还没时间记住他们长相,不知道被谁踹上一脚,失去平衡。张冰滚动着,头不时撞击坚硬的地面,满脑子只有眼花缭乱旋转的世界。他瘫软在坡地,几个没能刹住速度的新兵踩到他的身上,令张冰感到五脏六腑都快要破碎。他挣扎着散架的身体,站不起来。
没人看到张冰是怎么滚下来的。刚冲下来的战友赶快拉着张冰的身体,将他拖到一旁。
“你怎么吐血了。”
声音非常熟悉,是路实。路实旁边还有吴绳舟。
张冰捂着剧痛的肚子,摸了嘴角说:“我刚才咬破的嘴角。”
“什么情况?”
张冰说不清楚,怕耽误太多时间,赶不上其他人的速度,连忙站起来,没两下就摊在地上,脚踝处像被折成两段。
“你别逞强了。”路实捏开张冰的嘴巴,检查血液的来源。
“你们快点跑吧,别管我。”张冰回头看到一bō_bō士兵赶上。
“这就是个训练,你难道还指望我们扔下你接着跑吗?”路实摇了摇一旁受惊的吴绳舟。高大的吴绳舟被吓到,慌张地抽出纸巾给张冰擦拭。
“这样,”路实说:“我们把你送回去,你来背他。”
吴绳舟二话没说就抱起张冰,像个火车般咚咚地跑开了。路实尾随在后面,大喊:“喂喂,你跑慢点,他的伤口不能颠。”他拿着一个棍子在后面赶。
“早知道不懒省事了,让你背,还不如我自己来。”路实屈膝喘气:“来,先用这个棒子固定你的脚。”
张冰狠狠打他的手。
“干什么,很痛。我前几天晒伤了。”路实搓着手背。
张冰挣扎着站起来,故意跺地两脚:“瞧我没事。”只有他知道每一下都是朝冰锥上扎的痛感。
张冰将手心攥紧的土用力甩飞。他迈开双脚,忘记疼痛,只能看到前面逐渐遥远的新兵背影。
“你真的能跑。”路实问。
“能。”张冰舔掉嘴角的血,灿烂地笑着。
明明太阳在天空高悬,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影子。
总是低头排在所有队伍队尾,得到了什么?只有更多人从面前忽略地走开;学会当个小丑成为别人开玩笑的笑料,真能得到大家的接纳?只有更多将侮辱当做玩笑的鬼话;曾以为自己的坚强是别人忽略自己脆弱的原因,自以为是地主动站在所有人面前哭一场能换来同学的尊重,哪怕双腿颤抖。可得到的只有更多的鄙视。
他怎么有脸哭!怎么有脸流泪!太虚伪!
脚踝处顺着皮肤插来的疼痛刻骨地提醒着张冰:不要虚伪!不用示弱!不需要考虑任何人!
在二班的处境是因为自己懦弱,总想尽最大努力逃避,以为那会保护自己。可到现在,结果如何,只是一次次让逼自己进入不断循环的孤立之中。
疼痛减轻,像海浪般拍打沙滩,徒有些许凉意。风从身体两侧擦肩而过,汗水从不知道的地方简短涌出,汇聚着滚成一团摔在地面。张冰捏紧拳头,用力甩在空中,吃力地换来不断超越别人的速度。
军绿色被湿透变暗,帽檐下面是一缕缕湿透的黑发。张冰的眼睛黑亮有神。被超越的人看不到他坚毅的目光,只看到一个超越自己体力极限的影子。天气冷,哈出的空气凝成白雾,张冰全身冒着白气,被奔跑的速度扯散在空中。
他的眼神坚毅靠着咬紧的牙关,死命地拽住身体仅剩的力量。这一次他是真正地不想输给任何人,不止郁波,不止高大军,更不止贾相梦。
可眼泪流在脸上,在冬天像刀割般地疼。
还是很痛。无论怎么骗自己,还是很痛。
“大哥,你疼不疼。”吴绳舟担心地说:“你怎么哭了?”
张冰迅速抹开眼泪说:“这是汗。”他朝吴绳舟笑笑,暗暗想:怎么又开始欺骗了,到底骗别人、骗自己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他持续快速奔跑,身上的汗水甩到周围士兵身上。
兴许是奔跑中大脑过热,没多余空间思考。张冰无法给自己满意的解答,但一定要超过三角眼他们,必须要超过他们,然后用鼻孔蔑视他们。这一次不止在心底想想还要真正做出来。
“你慢点。”路实不好意思说出来,一方面因为自己劣质的体力,另一方面是眼见看似比他更加虚弱的张冰正奔离自己的视野,像只不回头的野狼踩在崎岖的土地上。
还有10棵树的距离,还有9棵,还有7棵,还有4棵,还有······
张冰的双眼盯住前面的几个身影。他没有放缓脚步,这一次连带着嘶吼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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