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亏损,江湖上一时颇有平风静浪之势。对期间出力的天云教,众门派纷纷有所改观。
柳虫三此番失踪,正是查觅到数十年前的魔教旧址,但与魍教是否有关联还未可知。内堂侠士齐聚,待理清事情来龙去脉,众人决定休整后,再正式向江湖上的歪门邪道发起进攻,肃清武林。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各门各派收拾东西回去。天云教准备的差不多,而柳三娘从地宫被带回至今依旧昏迷不醒,晏清宵等人还在找寻办法救治。
前院的苦楝开放,花恰可入药,苏安就摘了许多,一路面带微笑地回到小院。大家此时都在柳三娘的屋内:苗菁在一旁认真捣着药臼里某种漆黑的药物,晏清宵在床边替柳三娘细细诊脉,王兴则一脸愁地苦守在床尾,萧淮夜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岿然不动。
“萧大哥、师傅,我回来了。”苏安嘴角翘起,他这几日心情格外舒畅。晏清宵收他为徒,传授了许多医理。最重要的是,沈羲沉走了,只留下一句“皇命已成”,痛快地走了。
苏安将苦楝花瓣放到桌上,悄悄打量着面色一如既往,无嗔无喜的萧淮夜。地宫那日,萧淮夜身中媚药,本想为他解毒,谁知萧淮夜竟把他牢牢捆住藏在某间石室的暗格里,自己一个人走了。苏安忍不住咬唇,心中恼羞又不甘,等到萧淮夜把他拎出来时药性已解,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不过,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沈羲沉,他本以为沈羲沉死了,谁知道只是先回京了。也罢,只要萧淮夜属于他,苏安爱慕地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子,暗暗发誓。
京师。
皇宫觐见完,沈羲沉回到护国公府。
玄雀早早地候在大门口张望,一见到他,激动地立马冲上来,张张嘴,却语无伦次,只连连叫着“少将军,少将军”的。
沈羲沉看着他又笑又想哭的模样,感慨地拍拍玄雀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你长高了。”
玄雀喜道:“少将军也是,感觉变了好多。”
“……我变了?”沈羲沉一愣。
玄雀点着头,忽然咦了一声:“您的眼睛……”
沈羲沉解释了一下,玄雀倒有些不开心,撇嘴嘟囔道:“以前那样才好呢……还能变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晏清宵没说,他当时也没顾上问。这样,倒也还不错,至少不会有人因为瞳色而在背后非议。见玄雀闷闷不乐,沈羲沉拍了下他的脑袋:“好了,有那么讲究吗?走,进去。”
玄雀连忙跟上,边走边说起他不在这些日子,护国公府的一些事。
穿过前堂,沈赋走出来,叫住了他。数月不见,沈赋竟看上去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脸上横肉下垂,整个人透出掩盖不住的疲惫倾颓之感。
沈羲沉蹙眉,嘱咐玄雀先回去,跟着沈赋进了书房。
沈赋兀自在椅上坐下,一抬头,父子俩对视了一眼,沈赋脸上的横肉微动,半响,移开目光,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事情如何?”
“……为江湖魔教所害。”沈羲沉隐去沈珏与魍教关联一事,只说他是遭到争斗牵连而死。
沈赋哐的一声将杯子砸回桌上,浑身震栗:“萧淮夜……若不是那萧淮夜,珏儿如何会无辜遭罪!”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沈羲沉心头猛地一颤,百般滋味滚过,最后只觉苦涩又可笑。
沈赋抬起头,眼眶隐隐发红。
“沈珏的死,和皇帝没有直接关系。你可以放心了。”想起沈赋的思虑,沈羲沉淡然道。既然皇帝并不是借此事施压,沈氏眼下尚无忧患可言。
哪只沈赋冷哼一声,面上露出讥讽的神色来:“放心?!哈……陛下早已开始暗中筹谋。”
他的心腹,他的学生,先后被查被治,朝廷内外满城风雨,皇帝表面上依旧和颜悦色,背地里下手对付的全是他的人!如今朝堂之上,人人如履薄冰,更无一人再敢对他阿谀奉承,鞍前马后。而沈羲沉又在此时被皇帝以密令的方式安排出去,几万大军暂落旁人之手。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眼看就要坍塌。
“我给你传信说了那么多次!你竟一次也不回!”沈赋喝道,他心知沈羲沉忤逆,但在这事上,他们应是同一阵营。
沈羲沉愣住:“你给我传信了?!”
沈赋也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顿时怒从中来,狠狠拍向桌子,眼神阴沉地,缓缓摇着头咬牙切齿叹道:“好!当真是好!”
景睿登基几载,擅做温弱之态,到底还是小看了他。沈赋闭眼,靠向椅背,蓦地,一股哀凉之感油然而生。
过了一会,他挥挥手:“我给你定了门亲事。”
“什么!”沈羲沉如遭雷劈。
沈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也是时候娶妻成家了。”
“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我说了算。”沈赋不耐烦地挥手,“是左相家的千金。”
左相?这不是沈赋的老对头吗?沈羲沉震惊过后,不禁怀疑他的用意,蹙眉:“你打算和左家联姻,稳固朝中地位?”
“知道就好。”沈赋冷冷说着,往椅背上靠了靠,长吁一口气,“我会尽快上书,让陛下允你在京中留任。”
沈羲沉面无表情:“我可以暂时留下,但我不会娶什么左家小姐。”
“不行!”沈赋顿时直起身,怒目相向,“你不娶也得娶!……你可知这几月内,凡是与我沈家干连的有多少被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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