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圆!”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
“要几个鸡蛋?”他又问。
“两个!”“三个!”“摊鸡蛋饼!”
笑闹声一片,不管是不是他的学生都跟着嚷嚷。
最后,有二十个学生获赠舒大厨子首次制作的庆新年双蛋煎饼果子一枚,舒晋被小宰一笔,终于也过足了手瘾。
快十二点时,他到了湖边。
湖面上站了许多人,月亮很远却很亮。人们拉起手,组成一个个圈,在唱歌、跳舞、欢笑。小山坡上的钟亭被围得水泄不通,只等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钟声悠扬。
寂寞却又一次毫无预兆地袭来。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午夜后,学生们还兴奋得不肯回宿舍,舒晋交代他们别在外面呆太久,自己打算回家了。
他打了电话问吴其昕的状况,小班长说吴老师吐得很厉害,他们正在商量要不要送去医院。
之前另一个班有个学生因为喝吐了血,已经被大家送去医院了。
他立刻赶回去,吴其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学生们说他已经连吐了三次。舒晋摸了摸他的脉搏,心率有些快,但还算正常,身体温热,脸上的红色也退了些。
他跟两个学生一块把吴其昕搬到车上,大概是吹了些冷风的缘故,吴其昕醒了,说话也清楚多了,舒晋让学生们都回去了。
他凭着记忆开车往吴其昕家去,希望今晚他家有人在。
“舒晋,请你收留我一晚。”一直闭着眼睛靠着窗户的吴其昕忽然说。
舒晋把车停下。
“那房子不是我的了。出国前我们办完了离婚手续,房子给她和孩子。我租的房子虽然说是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前去拿钥匙,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也不方便找房东。”吴其昕淡淡道。
“走吧。”舒晋挂档,调了个方向。
刚才如果不打电话去问,今晚吴其昕也就在男生宿舍睡过去了吧。然而,自己当然会打电话,打完电话自然会回去看他并扛他上车的,所以今晚负责他的住宿根本就顺理成章。
吴其昕转头望向窗外,嘴角翘得高高的,笑容越来越大,怎么压也压不下来。
吴老师玩儿心眼玩得很开心。
新年第一天,冉晨在网吧醒来。头疼得厉害,身上也发冷。
他裹紧外套进了洗手间,虽然他知道舒晋对外饰基本无视,仍然尽力整饬了仪容。
走到小区大门口时,已经头重脚轻,他还是微笑着跟保安说“新年快乐”。这保安是新人,也笑着回了“新年好”。
深呼吸,按门铃。
门很快开了。
“新年…快乐。”最后两个字被吞进了肚子里。
穿着睡衣的英俊男人愉快地回答:“新年快乐!”
那睡衣是舒晋的,男人穿着有点长,肩膀也不合适,看着很刺眼,眼晴也疼了。
“舒晋在吗?”
“在,”男人倚着门说:“不过他还在睡觉,今天早上三点多我们才睡的。他节假日喜欢睡懒觉。”
这确实是舒晋的习惯,他也知道。
“你晚点再来找他行吗?我不舍得叫醒他。”男人礼貌地说,带着点亲昵的恳求,还向卧室的方向示意了下。
头疼欲裂,像在火与冰中煎熬。他僵硬地转身离开,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倒下。
到了大门口,第一天上班的保安认真履职,把他从进车道前拉开,想要教育几句,却发现他热得烫手,才知道是烧晕了,赶紧帮他叫了个出租车。
他身上只剩十来块钱,让司机师傅送他回家,还差几块车费,好心的司机也给他抹了,还提醒他一定要去医院。
世上还是好人多,妈妈说得没错。
开了门,他贴着门框倒在了地上,晕迷中似乎听到了温柔的女声:“晨儿,你回来了?”
是妈妈来接他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好了。
☆、第 13 章
耳边有人声,轻言细语的、嘈嘈切切的,还有不少路过的脚步,很熟悉的场景,就像那次舒晋送他去医院,从昏迷中醒来一样。
冉晨缓缓睁眼,模糊看到一个吊瓶,真的是在医院。
一只凉凉的手搭上他额头,不是舒晋的手。
他突然清醒了,抬眼看到了他的姨妈,那个酷似他母亲的人。
“终于退烧了。”姨妈说,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在新年的第一天,也许是上天垂怜,她再一次想起了这个被郑重托付给她的孩子,并付诸行动。
冉晨高烧到四十度,出现了脱水、昏迷。若时间长没被发现,后果只能听天由命了。
“姨。”冉晨的声音很哑,不知该跟这个本是现在最亲的亲人说些什么。
离上一次见面有大半年了,那次姨妈听说他没参加高考又找了份工作,也没多问一句,只嘱咐他好好工作便走了。
“等你出院了,到我家来住一段吧。”在那双和妈妈相似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恳求和愧疚。
她坐下来问他的近况,知道他原来的工作辞了,劝他别着急,她会想办法。
冉晨客气地说谢谢。
这样的示好让他觉得生硬而别扭。在他最弱小最需要支援的时候她从不出现,如今已无法再付出自己的信任。
他的身体底子很好,观察了两天就出院了。姨妈家他最终还是没去,他已经成年了,应该要照顾好自己。
回到自己家,冉晨发现家里有了不少变化。暖气通了,煤气罐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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