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晋睨他一眼,悠悠地说:“反正马老师说了,我长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随便笑好了。”今天他的光辉形象算是毁了。
冉晨伸手放在他胳膊上坚定地说:“你最帅。”
舒晋的嘴角翘起一个最帅的幅度。
马老师洗刷完后,又聊了会天,舒晋要了那个摄影老师的qq号,便起身告辞。两位老人坚持送他们下来,韩冰给打包了一大碟饺子,马老师则兴致勃勃地背着相机。
楼下不远有个社区公园,因为是周末,有很多人都在草坪上晒太阳,孩子们在奔跑嬉戏。马老师夫妇一路都在跟熟人们打招呼,偶尔还停下来聊几句,像介绍自家孩子一样介绍舒晋和冉晨。
今天的冉晨很不一样,微笑时时挂在脸上,走路脚下仿佛压了弹簧,一跳一跳的要蹦起来。他忽然把围巾取下来往舒晋手里一塞,在草坪上小跑起来,那不像通常的跑步,仿佛带着某种舞蹈的节奏与韵律,有好几个人往这边看。
只见冉晨单手一撑,便轻巧地跳过一个小石台,紧接着就地一个翻滚,动作流畅敏捷,人们叫起好来,为他鼓掌。
小男孩们叫着围过来,冉晨原地一个手倒立,手撑着走了几步再腾身跃起,继续小跑着跑向舒晋,迎着阳光,少年的脸青春飞扬,一群小屁孩跟在他身后。
舒晋和韩冰夫妇站在一棵大树下,冉晨跑到跟前,毫无预兆地拔地而起左脚踏向树身,右脚跟着凌空走步后轻飘飘地旋身落地。
“漂亮!”人们大声喝起彩来!马老师不停地在拍照,韩冰也在鼓掌叫好,舒晋一直抱臂站着一动也没动,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人狠狠抱进怀里。
这样的冉晨帅得他心尖都颤了!
告别时,两位老人一直叮嘱舒晋小心开车,又让冉晨下次再来玩。
“他们俩感情一直特别好,模范夫妻。”舒晋感慨。
“嗯,跟我爸妈一样。”冉晨接了一句。
舒晋瞟了冉晨一眼,没接话。
他只知道冉晨是孤儿,并不了解他父母的情况。在他的记忆中,明华是绝对不会主动提起亲生父母的,就算是别人不经意说到,他也会避开,所以舒晋从来没跟他讨论过这类话题。但明华是弃儿被收养,而冉晨既然能知道自己父母的感情状况,那确实是要好上太多了。
“我爸妈已经去世了。”冉晨静静地说。
这些年,他一直想跟人说说关于父母的事情,却没有合适的对象。有人怜悯有人蔑视,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你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记得他们吗?
舒晋找了个僻静的路口拐进去停下车。右手伸过来,手掌摊开,冉晨伸出右手覆上去,舒晋握住了他,那手温暖、有力。
他的父母是小学、中学和大学同学,父亲从初中时就喜欢上了母亲,却一直苦追到大三才真正抱得美人归。
家在出事之前一直都是明亮的色彩。在冉晨已经模糊的记忆里,总记得有一回爸爸微笑着对他说:“我跟你妈妈是上辈子修炼了一百年才能在一起的。”
妈妈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反驳说:“是一百零一年,多出来的那一年用来修炼听你打鼾我才睡得着。”
小小的他便看着爸爸妈妈一直在笑啊笑的。
后来,先出状况的本来是冉晨的妈妈。冉晨十岁那年,在单位的例行体检中医生提醒她□□指检有异,去医院复查已经是乳腺癌中期。
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让视妻如命的丈夫心神恍惚,在工地上巡查时出了事故。
接二连三的打击后家并没有垮掉,原本娇弱的妻子坚强起来,为年幼的儿子撑起一片天。
“妈妈要求我养成锻炼身体的习惯,教我做饭,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她还教我去银行存钱取钱。她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沟沟坎坎,都一定要爱自己。过了两年多,妈妈也去了。”
眼泪静静地流淌下来,冲刷着郁结的悲伤。舒晋把座椅调后,倾身拥住男孩,手在他的背上一下下轻抚。
“那你妈妈有没有托亲戚朋友照顾你?”
冉晨吸吸鼻子,伸手拿了纸巾擦擦,又重新窝回舒晋肩头。
“托了我姨,在她家住了几个月我姨就给我转寄宿学校了。周末过去她家,因为她跟我姨父也老吵架,我后来就不怎么去了,反正寒暑假也要训练,没宿舍我就住回自己家。我姨说我有什么事可以找她,以前我的学费也一直是她交。”
他记得,姨妈曾哭着在妈妈的病床前说一定会把他当亲生儿子照顾,后来却变成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次。不管怎样,她至少让妈妈走得安心。
他说得很平淡,舒晋却因为生气和心疼收紧了胳膊。什么样的亲人才能狠心辜负这样的嘱托!
“你妈一定很美,把你生得这么帅。”他松开冉晨,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被自己的动作弄懵了。不是因为亲了冉晨,而是因为这个动作根本没经过脑子,完全是身体自发的,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低着头的冉晨也看不出情绪。
“走了。”他发动了车子。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对这个男孩的情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这样的夫妻,修炼一百年很赚啊。
☆、第 8 章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那个被舒晋鄙夷的女人默默拿出了一枚剃须的刀片,避开动脉,竖着又割了一刀。
血迅速渗出来,将整个手腕都染红了,甚至开始滴答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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