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圆领袍,正在劝唐堪少喝一些,声音润朗温柔,犹如叮咚泉水。
“你说我容易吗?两面派这么好当?我娘还非得我听那皇帝舅舅的话,我看呐,我和郑慕棠的婚事这下子是要彻底黄了……”唐堪抱怨着,手里的酒杯砸在桌面上,“叮”的一声裂了,丫鬟赶紧上来收拾,换上崭新的酒杯。
“我知你不容易,可也不能这样喝酒伤身。”年轻男子安慰道:“搜府结束了,临阳侯不是好好的吗?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吧?”
唐堪重重的拍着好友的肩膀,“杨瞻啊杨瞻,你不懂,这事儿没完……圣上的心思谁也猜不准的。我估摸着,等我从宫里出来,十有八///九裴岳棠也要被召进宫问话。”
“面圣?!”
赵慎琢看到年轻男人的面色显出惊诧之色,搁在膝头的手在微微颤抖。
“呵呵。”唐堪怪笑两声,“你知道圣上找我做什么么?他训我啊,做了那么多的挚友,居然连裴岳棠装病都没看出来!”言罢,他又把新换上的酒杯摔碎了。
☆、打探
“这……”杨瞻瞠目结舌。
“没想到吧?”唐堪趴在桌上,醉眼迷蒙,“我也是没想到,裴岳棠居然连我也瞒着,还瞒的滴水不漏。不过……我能理解,能理解……杨瞻啊,你爹好歹是兵部尚书,有地方能帮帮裴岳棠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一帮,他们裴家不容易。”
杨瞻垂下头,“我晓得。”
唐堪长长的叹口气,“你也不容易,我们大家都不容易,尽力而为吧。等以后投胎重新做人,大约是个安稳的世道了。”
“那……”杨瞻迟疑了片刻,低声问道:“圣上召见临阳侯会说些什么?”
“教训几句吧,不然还能怎样?”唐堪摸索着又要拿酒杯,被杨瞻夺了去,他也不恼,继续说道:“裴家现在那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圣上再有所顾忌,也没理由拿人家没权没势的孤儿寡母开刀啊?说不准,等圣上放了裴岳棠,他会来我这儿说说话的,到时候一探究竟。”
“嗯。”杨瞻又低下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唐堪无力的拍了拍桌子,昏睡过去。杨瞻喊丫鬟帮忙,把人搀扶进屋子里歇息。
赵慎琢透过漏窗,看到杨瞻脚步匆匆的离去,忽地想起“杨瞻”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印象实在太模糊,无法确定。
他摇摇头,先不去想没用的,看到丫鬟们端着水盆进出,或是忙着收拾石桌上的残酒,没多久消停下来,留了一个丫鬟在屋内守着。
四下归于宁静,赵慎琢取出迷香球,弹向敞开的窗户。
小球极快的飞过院子,准确无误的落入窗内。
赵慎琢张望四周,趁无人跃上屋顶,脚尖落在瓦片上又跃起,接着一个翻身落在窗前,再一弹跳,钻入窗中,看到丫鬟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床上的人也一动不动。
唐堪的屋子连着书房,赵慎琢仔仔细细的搜一遍里里外外,从匣子木箱,到花瓶茶壶,甚至找到了隐藏在床榻靠墙一面的幔帐后的,以及书桌大砚台下的暗格,可是却没找到双鱼佩的踪影。他摸着下巴盯着昏睡不醒的唐堪,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又探手到枕头被褥下,仍一无所获。
桌边的丫鬟稍稍的动了动,预示着人即将转醒。
赵慎琢看她一眼,灵机一动,原路返回。
北面几处院落,一个挨着一个,都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其中一座院子较大,中间空地上搭着好几座架子,满满的晾晒着下人们所穿的衣服,根据身份和职责,衣服各不相同,晾在不同的架子上。水井边,几个婆子一边搓洗衣服一边聊天,有年纪小的丫鬟抱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跑去其它院子。
赵慎琢躲在暗处,他不能确定那些衣料款式是否和绑匪相同,但可以辨认衣服上的熏香味道是否一致。
他等到路上没人,跳上房顶,脚尖踏在瓦片上的响动淹没在婆子们的闲聊声中,最后在一间存放衣物的房上停下,四脚蛇一般的趴在屋顶上,轻轻地揭开一块瓦片往日瞧。
几个小丫头井然有序的收拾着刚洗好晾干的衣物,有的叠衣服,有的用火斗将褶皱处熨烫平整,其中一些衣物整齐的放在架子上,架子下放着香炉,袅袅轻烟盘旋而上,围绕在衣服四周。
赵琢慎使劲嗅了嗅,微蹙起眉头。
有一种雨后青草的清香。
虽同为淡雅香气,但与绑匪身上不同。
他不死心的又深吸一口气,失望的合上瓦片。
既然唐堪不是绑匪,公主府不宜久留,赵慎琢按原路返回,出了巷子打算去找乞丐问问,顺便去聚仙楼一方面打听牡丹的事,一方面问问老板的事情。
张老七看人这么快回来了,连连摆手,“明儿一早你再来找我吧,我多问问几个弟兄,保准儿给你消息。”他拽住听完话就要走的赵慎琢,低声道:“刚才有弟兄看见临阳侯府的走了几拨马车,带着大包小包,好像是临阳侯的姑姑啊堂叔啊这些亲戚,拖家带口全都走了。是不是和前天的事儿有关,你知道的话,透露点消息给弟兄?”
平安躲过鹰天府的搜查,现今意外的被圣上知晓装病一事,为何如临大敌?
赵慎琢也有点想知道。
“我也不清楚。”他摇头,临阳侯府的秘密太多,他只待了区区几日若非意外,看那架势又岂会让他知晓。不如等去一趟聚仙楼后,到侯府外守着,看看能有什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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