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因此外头他们已加派了人手,分头到各处有好山景儿的地方寻访去了。”
水琅自知此事急也急不来,便吩咐继续加紧查访,又看过了那枚藏地天珠,命专门先给贾环送了去不提。
至次日时,果真后宫降了旨意,将贾贵妃贬入冷宫,这种事宫内接连已见得多了,况又刚经了两王之乱,人人皆如履薄冰,多这一件也不觉怎样。但内务府的旨意传到贾府,却把贾政等人唬得几乎站立不稳,王夫人立时便大哭起元春来,不免昏死过去,一家人急得又掐又捶好容易弄醒了,却见她双目无神,神态痴怔,竟是谁叫她也不言语,一味只知傻笑。
贾环原因天子一怒,又不知多少人要喋血,前前后后他也见水琅发落过不少人了,封建君权下的人命本就不比后世值钱,况且若认真为几件瓷器追究起来,到底被拉出来顶缸的还是那些小宫女太监们。偏水琅又不让他管,贾环索性就丢开手,把元春这事回了家里也没声张。
贾府上下乱成一团,却又都不知元春是为的何事惹怒了今上,也不敢让贾母听见风声儿,贾政一面让黛玉探春、凤姐儿仍陪在贾母跟前,宝玉守着王夫人,一面又让贾环赶紧去内务府那里打听。只是皇帝妃子失宠之事哪有什么原因可打听的,内务府总管周志倒真以为贾环不知道缘故,又不好说“小贾大人只管去问圣上”的话,只得搜肠刮肚寻了两个由头出来,又向贾环道,“如今仁郡王府里幽禁着的那位,因他的侍妾薛氏跟你们家有些亲戚的缘故,先前时常也给贾娘娘上进些玩意儿,虽也并没什么,但如今这是多大的避讳?一时被人告了出来,今上自然难再待见娘娘了。”
贾环将这话跟贾政说了,贾政长叹口气,半晌才道,“竟是我想差了,倒让你去跑了一趟。宫闱之事又岂能这么容易就让咱们知道的呢?若真说为了薛大姑娘跟你大姐姐结交的事,哪里就至于把她跟前的夏太监杖毙的呢,另还有抱琴,跟你二姐姐三姐姐身边的司棋、侍书,还有四姑娘身边的入画都是从小在咱们家伺候她们姐妹们的,后来抱琴跟着你大姐姐进了宫,如今竟也落得个填井的下场……”
元春之事也不好劝,贾环只得拿贾母出来分解道,“横竖老太太那里必要瞒住的,可年年都从宫里赏下银子和彩缎玩意儿来,今年可怎么着呢?若是看不见,老太太必定要问的,偏过年也没几日了。”
贾政亦觉无法可想,正苦恼之际,忽又听林之孝家的来回道,“二太太醒了,如今也认过人来了,宝二爷要来请老爷,二太太只攥着二爷不撒手,宝二奶奶只得打发我们来了。”
贾政恨道,“她又是生的什么事呢!”又因王夫人串通元春宫里人陷害贾环一事,如今也不让贾环陪着,只是自己过去了。况贾政心里另有个想头,觉着王夫人犯的这些事,元春未必一点儿不知,或者王夫人陷害贾环那回亦早得了元春默许。
皇后娘娘当日既然能查出王夫人之事,又如何会漏了元春,纵然或者并无实据,但随便在今上面前说上两句也尽够皇帝猜疑了。贾政不免又仔细一想,说不得正是自元春被罚俸那时起,圣宠便渐渐的不似从前起来。
贾政虽想到如此,但也不会说与宝玉、贾环他们知道,只是心里愈发厌恶王夫人,又觉倘或元春不喜贾环,也皆是王夫人进宫挑拨的缘故。因此到了怡红院里,也不看歪在榻上披头散发的王夫人,只向宝玉道,“这里离老太太这么近,你们又时常过去,万一不妨说漏了,再将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罪过。再者你媳妇的身子骨本就弱些,如今二太太这么病歪歪的,倒别过了病气给她,而且二太太素来是要吃斋念佛的,你们这么年轻,陪着也不好。我命人在祠堂那里收拾了间屋子出来,先把二太太挪到那边去,另拨两个婆子陪着,跟这里不过隔了一道墙,你们若想过去看她也便宜。”
王夫人不由呆了,一时回过神来,大哭道,“你这个昧良心杀千刀的,被了一个家生奴才子儿的狐媚,把往日夫妻的情分全都扔了不说,如今又要教我们骨肉分离!!可怜我的珠儿去了,元春又被你们送到那个不得见人的地方,好时全家都跟着享福,如今落难了,死活却全凭她自个儿,宝玉又小,这个家迟早不被那一对奴才子儿把持了,竟是生生要逼死我们娘们儿们呢!!”
贾政忙命婆子过来堵了王夫人的嘴,又派人去贾母房里看,幸而贾母睡的沉了,并没被惊动,宝玉慌忙还要上来劝,贾政怒道,“你难道耳朵是聋的?她若这么着要喊,老太太岂有听不见的,若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也真是她老人家白疼你这么些年了!”
宝玉闻言,实也不敢再说别的,黛玉更不好拦公公之命,因此连夜将王夫人连抬带搬弄到贾氏祠堂北边的一间小屋里,里头也没有窗,将门从外头落了锁,两个看祠堂的婆子自去睡了,可怜王夫人在里头叫了一阵,倒被那两个婆子烦气喝道,“三更半夜的鬼叫你娘呢?!”另一个道,“凭她叫去罢!明日起一点儿饭水也不给她,干饿上一天就老实了!”贾府那边到底隔了院子夹道儿,也并没听见这边的动静儿。
贾政又恐王夫人再挑唆的宝玉与贾环不合,更加不敢让宝玉见王夫人,次日亲来祠堂看了一回,见了王夫人屋前门上的链子大锁,倒觉正合心意,便吩咐道,“若是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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