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佩轻咳一声:“为尊者讳,为亲者讳,雍王慎言!至于你与殿下之间的事情,我自会说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兄长,我想殿下必会体会王爷的一番情深。”
轩辕晋面露喜色,笑道:“我就知道秦兄疼我,若你当真是我兄长,那该多好。”
秦佩听闻只觉心中泛苦,轩辕晋只道他全盘为他打算,又哪里知道他秦佩的险恶居心?而如轩辕冕那般不肯退让,不惜兄弟生隙,恐怕才是真的棠棣情深,用心良苦罢?他猛然觉得自己仿似一个小人,要去挑拨别人兄弟……
纳锦匆匆忙忙由义庄步出,她鹅黄罗裙早被尘土染成污灰,面色虽白却神采十足,仿佛让这迷霭中的九重天阙都变得鲜活起来。
“秦大人,那绳索原先应是个盘长结!而且我看那布料怕是绫绡!”
秦佩愣了愣,纳锦神情严肃,不似说笑,便笑了笑:“纳锦姑娘辛苦,从此便不欠秦某什么了。”
纳锦亦对他笑笑,随即便扶着阑干,大吐起来。
轩辕晋心疼不已地揽着她,时不时埋怨地瞥秦佩一眼,面露指责。
一个娇花般的姑娘为了还他人情为他查案,对着早开始腐烂变臭的尸首摸索端详了半天,秦佩亦有些赧然。
挑拨离间……总比坏人姻缘的好。
秦佩看着轩辕晋为纳锦擦去嘴角的秽物,又小心翼翼地亲自端水给她漱口,心里淡淡地想。
第50章 第十二章:别有幽愁暗恨生
别过雍王与纳锦,秦佩拢着袖口,漫不经心地走回义庄,李婉娘的尸首已被她府上的下人妥帖收好,仔细盖上素白绫罗,又有仆从与看守低声打着商量,无非是“既然已验过尸,还是入土为安罢”、“都快到头七,也应让我等好好祭奠”云云。
秦佩抿了抿唇,向仵作点点头,便被带去另一处尸床前。若以客栈论,那户部侍郎之女李婉娘的停尸床怕是天字一号的上房,而看门宦官李忠身下的怕就是最低一等的通铺了。
秦佩忍着恶臭掀开草草缠着的裹尸布,不由一怔,随即怒道,“李忠死相如此蹊跷为何无人来报?”
仵作战战兢兢道:“回禀大人,只因我们尚未查明此人为何种兵器所害,不敢妄加推测,这才有所拖延。小人本是想查阅典籍,待十拿九稳之后再向大人禀告,绝非小人有意……”
“行了,”秦佩面无表情地看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尸首,冷声道,“不用查了,本官这就可以告诉你。这种利器,便是鸣镝。”
话音未落,原先如洗碧空、万里艳阳均被阴云遮蔽,秦佩蹙眉仰头,呢喃道:“这下麻烦了。”
暴雨如瀑,整个长安城犹如洪荒巨兽般蛰伏着,伺机而发,仿佛可随时将这一切混沌黑暗吞噬。
刚过戌时,秦佩便在桂宫正殿坐定,等待轩辕冕回宫。
“孤之大过,让以环苦等。”将近子时,轩辕冕方带着津津湿气归来。这雨怕是来的突然,他虽着了蓑衣,但仍湿透了一身锦衣,熨帖在他瘦削身躯上,竟显出几分英挺,不似平日文弱。
见秦佩一言不发地打量自己,轩辕冕低头一看,笑道:“倒忘了以环是个礼数周全的,孤理应梳妆熏香后才过来拜会才是。”
秦佩低声道:“风大雨狂,殿下路上怕还是受了些风寒,还是先用些姜汤罢。”
轩辕冕侧头看他,自上次桂宫抵足而眠后,不知是刑案难断,还是庶务缠身,秦佩便来的少了。朝堂上见了,或是偶有召见,也均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本就面容冷清,如今常垂着头,更是不辨喜怒。
轩辕冕换上宫缎中衣,一把携过他手,向后殿步去,边笑道:“以环,孤今日得了个好酒,正想宣你,你便自己来了,当真是心有灵犀。”
秦佩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压低声音:“殿下说完,臣却有要事相禀。”
他手臂僵硬,似是抗拒,轩辕冕面上的笑意敛了敛,“好,今日你我君臣抵足而眠!”
进了内殿,轩辕冕摒去下人,淡淡道:“可是有什么蹊跷?”
秦佩待他在榻上卧定,方在榻边阶下长坐,“那小宦官死的蹊跷。”
轩辕冕却不想听,随手指了指榻边案几。
案上空无一物,唯有一尊颈项修长的小壶,似以水晶或是琉璃制成,内有绛红的黏稠汁液,酒香醇馥。
“蒲桃酒?”秦佩挑眉,“应是他人所赠吧?”
“哦?”轩辕冕笑笑,“以环又是从何而知?”
秦佩酷肖其父,在朝中官场号称千杯不醉、万觞不倒,见此美酒心内多少有些按捺不住,:“殿下素喜白瓷,若是外藩进贡,必会探听殿下喜好。殿下富有天下,又哪里会为区区一壶好酒欣喜?臣料想不过是因着赠酒之人,殿下高看几眼罢了。”他话锋一转,“殿下若欲品鉴,臣愿为酒正。”
轩辕冕见他不时偷瞄酒壶,却硬是装的满面肃然,不由好笑道:“你我兄弟,何分彼此。但凡是孤的,想要便拿去。”
秦佩道了谢,取了轩辕冕常用的玉璧底白瓷酒杯,浅浅地倒了两杯。
“这蒲桃是父皇与相父在终南山亲手所植,孤又托赵相酿成,”轩辕冕斜倚在榻上,点漆目中满是迷蒙怅惘,“纵览九州,怕也找不到比这更贵重的酒了罢。”
殿外大雨未停,砸在殿顶有如擂鼙击鼓,秦佩晃晃手中酒壶,醺然道:“整个九州也无比殿下更贵重的人。”
轩辕冕轻笑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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