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如此无助,又如此厌恶!而我,又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一个陌生男子莫名心疼!
他才二十五岁,却老早背负上了如此重担!总经理的职责带给他的不是荣耀,而是泰山一样的重压。像他这样的年纪本应该横冲直撞胡作非为,可是他不能,因为其他人跌倒了可以再爬起,唯有他,一旦出错,可能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他厌恶,所以他无助!所以他的脾气会如此暴躁,也所以,面对着他爷爷不住口的训诫,他没有辩解,只有茫然!
我不知道他的这位“爷爷”是怀着一种什么心态,将如此年幼的一个孙子摆在如此的风口浪尖之上,或许正是为了培养和扶持他也说不定。其他人看着他小小年纪身居高位一定还会觉得他很风光、对他充满羡慕,唯有我,起码在此时此刻,对他只有同情,只有心疼!
不是因为他的极致俊美让我心动,而仅仅是因为,他还是一个刚刚二十几岁的大孩子,而我,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成年人。
※※※
跟司徒启的交集就那么短短的一次,而对他的心疼也没有保存太长时间。毕竟我跟他只是陌生人,更何况再怎么说他锦衣玉食,而我,还在生存线上挣扎。
我弟弟最终还是被判了两年刑,而在他正式入狱不久,弟媳就打来电话,说是也想出来找事做,好挣了钱还债。在几次电话沟通之后,最终小侄儿被弟媳留给了她娘家人照管,老爹爹留在家里看守门户,我妈则跟着弟媳一同南下,在我预先找好的街角摆了一个路边小摊卖麻辣烫。而我因为只有八个小时班,每天下了班以后,也会过去给她们帮忙。
弟媳是个很要强也很能干的女人,摊子上一忙起来,连我也是手忙脚乱,但是弟媳总是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偶尔有些小年轻耍赖皮,也是她连笑带骂的几句话,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广州的天气又闷又热。每天晚上我们的小摊都要趁着夜晚天凉,摆到深夜一两点才能收摊。只是因为我第二天还得上班,所以每天在十二点左右,我一定得先回出租房休息。
有一天眼见着过了十一点,摊子上的客人已经不是太多,弟媳走过来说让我先回家休息。我正想走,忽然“吱呀”一声轻响,一辆车子在我们摊位附近停了下来。
因为摊子上灯光并不是特别明亮,我看不太清楚车子的颜色,正想着这辆车子开到这儿来是干什么,车门一开,一个人影先钻出来,向着我扬手叫了一声:“嗨,还认不认识我?”
一听那娇脆动听的声音,不用仔细看,我就知道是许梦远。
“是……许经理呀!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赶紧迎了上去。
“我们从这儿路过,老远看着像你,没想到真是你!”灯光映照之下,他那张如花般的美脸更显娇艳,“你是叫艾杨的,我没记错吧?你不是在我小老公的公司上班吗?怎么到这儿摆摊来了?”
“这个……是我家里人摆的摊子。”我看见弟媳正向这边望过来,有些尴尬,虽然弟媳有可能已经对我心知肚明,毕竟还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有挑破,所以我赶紧扯开话题,“两位……要不要坐下来尝一尝?”
我之所以说两位,是因为在我跟许梦远说话的时候,他的那个小老公司徒启正从另一边的车门钻出来,仍然是冷冰冰的一张酷脸,也仍然是正眼不瞅我。
但是那句话刚一出口,我立刻感觉后悔,因为人两个都是有钱人,就那一身华贵的打扮,也不能屈尊在我们这样的路边摊吃东西。
没想到许梦远答应得倒爽快。
“好啊!我很久没吃麻辣烫了,正想吃呢!”他一边说,就回过头去瞅着他的小老公。
他的小老公却立刻皱起了眉头。
“干吗要吃这个?你刚还说胃不舒服,何况你看看这里有多脏,就算真想吃,我们也去酒店吃!”
“去酒店,那叫火锅,跟这个是两码事!要吃麻辣烫,就得在路边摊!”他撒娇地一把挽住了司徒启的胳膊,“我刚就那么一阵不舒服,老毛病,说好就好了!何况麻辣烫又不占地方,就是吃个味道,你只当是陪我,好不好嘛?”
可能是顾忌到有我的家人在场,他没再那么直接地叫“小老公”——他一向无所顾忌,我想他是替我顾忌,上一次在一起交谈的那二十几分钟,我就已经发现他很善于体察人意。
弟媳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麻利地收拾干净一张桌子,满脸含笑请两人坐下。司徒启明显地不情愿,却拗不过许梦远连拉带嗲,只好也坐了下来。
“这个女人……不会是你老婆吧?”刚一坐下,许梦远就问,“还挺漂亮的!”
“当然不是!他是我弟妹。”我赶紧澄清,怕他听不明白,还多余地解释一句,“就是……我弟弟的老婆。”
“我还以为是你老婆呢!我们这样的人,好些都结婚的!”许梦远嘻嘻哈哈笑,一边四处张望,“那你弟弟呢?肯定也是个帅哥儿吧?”
“他?有其他事,没在这儿!”我回答。
我听见司徒启重重“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许梦远回过脸来,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笑嘻嘻地向着他的小老公做了个鬼脸。
弟媳走过来将各样菜蔬上了几串,可能她也看出来这两人情形与众不同,跟我妈使个眼色,两个人都走得远远的,任由我陪着他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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