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怎么没有听妈妈讲过这些。”本来打蔫的谭书义一听到这里马上又打起了精神。
“乔子出生那天,你外公过世。你妈妈不愿在你面前提伤心事。”
龙泽刚想起七月三号是自己的生日,也就是说明天就是谭书义外公的忌日。
“我都没有见过外公,也很少听妈妈讲过外公的事情。”
“义宝,你见过你外公,你外公的骨灰就撒在石岭村的山上,这就是为什么你妈妈在你懂事后每年都带你去是石岭村的原因,她想让外公看着你长大。”
“叔,小弟外公的骨灰为什么会撒在我们那里?”龙泽刚很想知道原因。
“他对你们那里有感情。”谭向东开始简单地描述起来:“文化大革命那会他被下放到湘赣交界的湖南,由于忍受不了日复一日的批斗跑到了枫林山上的一个山洞里躲了起来,你爸爸上山打猎的时候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把他带回家后受到全村人的悉心照料,最后他就留在了你们村里教书,一直到过世。”
“外公真可怜,爸爸你为什么不接外公回南京。”谭书义质问道。
“我和你妈妈去接了几次他都坚持不回去。他常说患难时刻见真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让你妈妈毕业之后就到石岭村支医,说是为报恩,他还给你取名叫谭书义就是希望你重情重义。”
谭书义感觉心里很沉重,原来他与自己的外公并不是没有丝毫联系,外公为他取了名字,并对他寄予厚望。
“叔,小弟一直都没有让外公失望。”龙泽刚有点感动,一个人是不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他的想法与期望会伴着后人一直延续下去。龙泽刚想,自己跟小弟的外公是不是也有某种联系呢?小弟的外公刚过世,自己接着就出生。从小到大,爹娘都没有给他过过生日,从成年那年开始每年的七月三号爹娘都让他对着家门口的山跪拜,他当时不理解,现在想来,抛开迷信不谈,至少爹娘也是希望自己做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晚上八点,越野车停在了皂角树下。一年没有回家,一下车龙泽刚大声喊了起来:“爹,娘,我回来了。”
泽刚爹开门接过龙泽刚手中的包,对着谭向东看了许久,当认出是谭向东后喜出望外:“娃儿娘,去厨房炒几个好菜,向东兄弟来了!”
泽刚娘从屋里冲出来,仔细打量着谭向东:“真是向东兄弟?”
“哥,嫂子,我是向东,这些年我很想你们。”
“我们也想你。”泽刚娘抹了一把眼泪,接过谭向东的包。
“叔、婶,我是书义,我更想你们。”
“书义都长成大小伙子,好得很。罗医生怎么没有一起过来?”泽刚娘突然问。
“婶,我妈过世七年了。”谭书义说。
“你说什么?”泽刚娘睁大眼睛问。
砰地两声,两个包掉在地上,瞬间沉默之后,泽刚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在山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泽刚爹也蹲在地上,埋着头低声抽泣。谭向东扶起泽刚爹娘连忙安慰:“哥,嫂子,不要哭了,我们进去说话。”
微暗的灯光下,五个人围着八仙桌吃饭,泽刚爹娘听完罗南的遭遇之后又是一通流泪。
“罗医生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可惜老天不长眼,好人没好报。”泽刚娘咬着牙说。
“向东兄弟,这些年苦了你了,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书义。”泽刚爹说完跟谭向东碰了一下碗,两人喝下一大口酒。
“娃,在南京要多照顾书义,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他,我打死你!”泽刚娘心疼谭书义小小年纪失去母亲,突然之间发怒起来,龙泽刚有点走神,没有及时回答。
“你听到没有?”泽刚爹拍了下桌子,他也怒了。
“我知道了,爹,娘。”龙泽刚吓了一大跳,连忙回答,谭书义看着龙泽刚的表情,在一旁贼笑。
“哥,嫂子,乔子已经很照顾义宝了,他都快把义宝给宠坏了。”
晚饭过后泽刚娘早早的铺好了床铺,洗漱完后谭氏父子和龙泽刚躺在一张床上,谭向东喝了不少酒躺下不久就响起了低沉的鼾声,鼾声和外面的蛙声一唱一和。谭书义和龙泽刚躺在一起听着鼾声和蛙声协奏曲,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乔子哥,明天是你的生日,又是外公的忌日,我今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小弟。”
“乔子哥,以后每一年的今天我都会祝你生日快乐,然后第二天祭拜外公。”
“好,我跟你一起祭拜。”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泽刚爹娘开始张罗着祭拜的事情,临近中午十二点,一切准备妥当,泽刚娘做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在桌子上位摆上两排大碗,每排三只,第一排倒满白酒放上筷子,第二排盛满米饭插上筷子。谭向东点燃三支香插在门框上,泽刚爹燃起了鞭炮,在鞭炮声中龙泽刚和谭书义并排跪在屋前,对着三面大山分别磕了三个头。泽刚娘让谭书义对着大山叫外公,让外公回家吃饭,于是山谷中响起了一声声外公的叫唤声,声声催人落泪。鞭炮声和叫唤声无法跨越这生命的轮回,丝丝青烟飘散,消失在山林中,也许这郁郁葱葱的树木就是外公的墓碑,也许这对翩翩少年正践行着外公的墓志铭。
明天就要进山打猎和露营了,泽刚爹和泽刚娘为三人准备进山的物品,枫林山海拔1500多米,这个季节进山最怕遇到毒蛇。泽刚爹给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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