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还好,可清朝军队是屠过城的啊,“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论真假争论如何,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这挂开的。”温庭喃喃道,“历史洪流又不是我能阻挡的,明明十几年后的事,偏偏要从现在开始愁……”
气温缓缓升高,温庭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天朗风清,这片神州大地上的人们却要一点一点承受着朝堂混乱、改朝换代所带来的痛苦,正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②。
锦州城外演习场,战旗猎猎飞舞,士兵排了满地,台上“唰唰”的打着旗语,底下阵型瞬变。
场外两人正吵着架,安念之一拳砸在桩子上,大声道:“整天阵法,阵法!阵法你会我会,就这么几个,能分什么高下?!”
对面汉子气势不输,虎目圆睁,“阵法变换……”
安念之抢话:“阵法变换不就是一字长蛇二龙出水,最后还不是靠的士兵战力!”
汉子:“那光凭个人武艺,硬碰硬……”
安念之:“战士以一当十……”
汉子抓狂,抬手就是一记直拳,安念之侧身格挡,汉子随即一脚铲出,同时收拳出掌,袭向安念之胁下,安念之上跃避过,空中砸肘,那汉子不待招式使老已经撤招,又抬腿旋踢,欺的就是他人在空中不便闪躲,安念之不及动作,拼着受了一脚,立即扣住那汉子的腿,右脚踹向他面部。汉子一个铁板桥让过,就势飞旋夺回大腿,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便过了招,相对而立。
季博语在一旁席地而坐,凉凉道:“少将军您枪法比不过张参将,腿法又落后王副总兵啊。”
安念之跺地,一个小石子恰好飞到季博语身前,季博语闭嘴。
那汉子呼了安念之脑袋一巴掌:“混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抢我多少句话。”
安念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瞬间出手,戳住他肋下,转身逃走。
副总兵大怒,边骂边追了上去。
季博语站起身拍了土,走上台跟指挥士低声道:“副总兵说八门金锁阵之后不必练了,我们守城军,城破则巷战,就是短兵相接……”
指挥士了然,“是。”
季博语回主帐,看向两个手持长柄武器对打的身影和周围跃跃欲试的高级将领,这些,都证明了一个师爷存在的必要性。
军营里摔摔打打就是一天,安念之脸上有了两块青紫,黑着脸找了当晚留营的参将,换了日程。
张意受命回家跟夫人讲明,又把温庭带来了军营。
温庭再踏进军营陡然生出了一份悲凉,夕阳把零星的树影拉的很长,又因为光线暗淡显得光影不清,军营里几个帐子已经上了灯,缀在这空旷的营地。不过风吹树叶彩旗,人声碰撞声又将他的伤春悲秋驱逐了。
温庭被安排进安念之的私人小帐,帐中的东西没有他敢碰的,便无所事事的趴在临时给他铺的毛毡垫上。
安念之结束工作归来,就看到温庭睡的正香,他不爽的敲了敲桌案把人吵醒。温庭眯着眼坐起来,嘟囔道:“少将军好。”再一抬眼顿时怔住,凛然不可犯的少将军颧骨下巴各有一处青紫,温庭猛地呛咳了两声。
安念之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熄了灯。
等着看披上绒绒毛少将军的温庭:“……”
“少将军,您就这么直接睡?”温庭眼睁睁看着日日洗澡换睡衣的安念之和衣躺了下去。
安念之:“军规。”
温庭不可自抑的动了动眉毛。
安念之又道:“记得金柝三响的时候叫我起来。”
“!”
金柝三响即是三更,温庭满心忧伤,老老实实的等到三更,正要去叫人,就见地上一大片光一亮一隐,一个小兵进来,点起灯叫到:“少将军!”
安念之迅速清醒起身。
“……”温庭不可置信的盯着安念之,觉得自己被耍了。
安念之没有半分变色,面无表情的看着温庭:“跟我走。”
温庭难得带着点怒气与他对视,然而还是败下阵来,带着冲破天际的怨气游荡在安念之身后。
半夜的军营仍是灯火大亮,正是换岗的时候,来来回回的人见到安念之都打了个招呼。
安念之带着温庭往暗处走,人也少了,却是到了马厥。灯光昏暗而月光明亮,数十匹高大的骏马站着,中有一匹轻声嘶鸣,安念之走过去拍了拍它颈项,然后招呼温庭:“喂马。”
温庭简直没脾气了,闷声学着安念之的动作喂了片刻的马,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为什么非得半夜来喂马?”
安念之道:“马不吃夜草不肥。”
温庭心中恍然,满族是农耕渔猎民族,善骑善射,汉族人在这方面多少是吃点亏的。
温庭叹了口气又问:“那为什么非要我来?”
安念之答:“军规规定参将以上官职者每日需留营一人,有调度非常事,喂马备战之责。”
温庭意识到他回避了问题,转头看他,安念之身姿挺拔,沐浴在清白的月光之下,他恍惚间想起一句“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我虽然不是参将,但是平日里却有着参将的权利。”安念之喂马的动作非常温柔,武将大都爱马,安念之亦不能免俗。
温庭几乎被这样的安念之蛊惑了,颜值,家世,能力,人品无一不是上乘,性情又说不出的合他心意,那一点恶趣味带来的怒气早已消散,剩下的只有对这个人的赞叹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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