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此次的惩罚至此,便结束了。不必再留守在陈博涉身边,也不必做他的早晚功课,陈博涉这是放了他,也是信任他。
看来这一世的这个男人,确实是有些不同了。
不再是那么独断专行,倒是变得通情达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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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制定的科举制度,每年两回,分为秋闱和春闱。秋闱为乡试,在各个地方举行,本该是三年一次,但介于人才匮乏之现状,改为一年一次。春闱为会试,在都城举行。大省乡试前十名,小省乡试前五名者有资格参加会试,与旧朝一致。
乡试考经义、论和策,经义为四书五经,论考思辨明理,策考治国之策。会试直接考策论。武试考箭、枪、刀、剑、戟、拳搏、击刺、营阵和兵法。
云霁还是云晗昱的时候,曾经考取殿试头名,对考试题目和内容极其熟悉,于是宣国第一届乡试的题目,便是云霁靠回忆默写下的旧朝的乡试试题。
第46章 备战
按理说,主持会试的阅卷的,即使不是公子文怀,也应该是陈博涉,但公子文怀无心管理朝堂之事,而陈博涉又自称是一介武夫,不愿看这些长篇大论的东西。于是阅卷的任务便落到了云霁头上。
这一点在旧朝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一个将军的幕僚,居然能要去评判殿试的卷子。
在这个国君不能正式称为皇帝,将军把持朝政的乱世之中,胜者为王,能者为上。所以秉着谁提案,谁负责的原则,只得是云霁硬着头皮去评价考生们的策论。
这一届会试的考生之中,有一位考生的策论令云霁特别在意了一下。
因为会试的题目也是他出的,与当年云晗昱考过的题目一致,如何征收土地税金。而有一位考生答的策论,与他当年的行文格式非常之相似,最后的提案,也与他当年提出的“私田征税法”十分相近。
“将军,恐怕这个卷子我无法评判。”云霁把考卷交给了陈博涉。
因为这个题目,他当年也是这么写的,再让他评判的话,恐怕会掺杂主观意见,无法做到公平公正,只好求助于陈博涉给一个定论。
陈博涉接过卷子,看了良久,评价道:“这方法虽然可行,但是如果将土地全部都化为私有,那么农田水利和灌溉,将成为重大的问题。现在的耕地,都以村为单位在打水井。如果田地收归为私有,那么这些水井的使用,和将来水井的钻凿,应该怎么分配?”
“这倒不是太大的问题。”云霁不自觉地反驳道:“可以通过村民协商,可以采取一家包办,可以只将水井收为官有。不都是办法吗?”
陈博涉摇头,“如果一家一口井的话,会造成水井过于密集,从而水源不足。如果仅过于稀疏,会导致有些地方得不到灌溉。在物紧人缺的条件之下,人员还是集中起来做事会比较好。”
云霁刚想反驳,陈博涉又道:“现在是战争期间,十里无男丁,七家留妇孺的情况比比皆是,如果各为私有,各为私营,那么没有男丁的土地岂不是会被荒废?”
“即使可以将土地转卖到地主之手,但无耕种能力的人却不会被雇佣。这样一来,岂不是富人越富,穷人越穷?”
“更何况,若是征兵令起,本来有男丁的家庭也会突然变得无男丁了。这样的状况,如何解决?”
听陈博涉这么一说,云霁突然明白了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青涩,多么的纸上谈兵。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那个男人,不与他说事的缘由。
原来他当年竟是拿着这样的一份答案,妄图去成为一个,左右朝政的,搅弄风云的实权人物。
实在是太可笑了。
“若是先生觉得陈某的评判不中肯的话,尽管按照先生的想法去做便好。”陈博涉见他愣了半晌不说话,急忙来圆场。
云霁看着他,突然笑了,“我是庆幸自己择了一个好主公。将军将来,必能成为天下之明君。”
眼前的这个青年,虽然年轻,却比他更了解时局,更明白现状,亏的他还多活了一世。
上一世中,云晗昱是个不喑世事的书呆子,姑且不论。这一世中,云霁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比不过陈博涉的老练,愤懑的同时,也有些庆幸和释然。
庆幸自己择良木而栖。若是跟着他,大概真的能实现云晗昱毕生之夙愿。虽然对于云晗昱来说,可能会更想成为的是治世之能臣,而非乱世之谋士。但不过是手段的差别而已。
同样能万古流芳,同样为云家光宗耀祖,这样不就够了吗?
释然是因为明白了,既然主公如此优秀,作为下属更应该变得睿智而远见才对。
这样一来,就不枉他习易容,学诡道,也不枉他承载着前世的回忆,承载着云晗昱的遗愿,孤独前行了这么久。该还的债都还清了,该偿的罪都偿完了,那么也就该够了吧。
不辜负陈博涉的信任与厚爱,能助他一臂之力,也对得起自己谋士的头衔,完成云晗昱未尽的遗愿,将前世亏欠给那个男人的一个江山,全部都还清了。
至于以后怎么办……
也许会远走高飞,也许会退隐江湖,也许会娶妻生子,也许会销声匿迹……谁知道呢?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才能真正地过着属于云霁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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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结束之后,苏善带来了好消息,东部的私盐和私铁贩子中的一大部分同意被朝廷收编。于是国库中很快便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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