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对星主一见钟情,长出了一片叶子。之后他以星主徒儿虚苍的身份再次回到这里,空荡荡的星殿除了他们师徒二人,连个会喘气的都没有,因为寂寞无趣,自己不知多少次偷偷溜出殿外,在雪地中堆造雪人或滑雪为乐,每次星主发现,都会先板着脸斥责他,再耐心用灵力梳理他的身体。
即使星主很少笑,在年幼的他的记忆里,师父却是最温柔慈爱的存在!
“命主,你回错殿了。”星主从虚苍身边经过,前行的脚步停住。
虚苍勾起一个微笑,轻声道:“我特地收敛了气息,本以为不会让你发现!”
星主的脸藏在黑暗的阴影中,他缓缓道:“你隐藏得很好,在本殿的感知中,命主站着的位置仍旧空无一物。”
“那么?”
“本殿听到了水珠滴落的声音。”
水珠?虚苍听到这话,立即抬手触脸,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又流泪了,他苦笑一下,忽地伸手抓住星主的手。
那只手掌,不再像冰凉的玉石,比虚苍记忆中的要烫许多,炙热得如同刚从火堆取出的石块,带来阵阵不适。
虚苍用力抓得更紧。
星主试着将手抽回,反倒虚苍手指上的戒指咯着,动作随之僵住片刻,随后卸力任命主抓着,语气夹着不悦道:“本殿虽已失去双目,但在殿中行走无碍,不需命主代为引路。”
虚苍耍赖笑道:“并不是引路,我只在星殿待过数年,如今这里黑漆漆一片,实在行走不便,便要委屈星主牵着前行了。”
闻言,星主抬起另一只手,刺目亮光一闪,偌大星殿都灯火通明。
黑色鎏金柱,暗红琉璃瓦,亮闪闪的墨晶地板,明明都是暗色调,却色彩异常强烈。
“命主现在可以松开了吗?”星主冷冰冰道。
虚苍微微一笑,双手握住星主的左手抬起,让他的指尖点在自己额头,黑色的眼睛仔细盯着星主道:“之前我在云廊时,借机察看了云舒仙子的记忆,星主不妨也看一看。”
几个呼吸间,云舒的记忆便全部传给星主。
星命两殿之主能推算世间的一切,但是云廊的法则与别处不同,连空间都难以撕裂,所以对云廊的事只能知道一个大概。
虚苍成为命主后,认真翻阅了命殿的典籍,结合他在星殿看到的那些,他发现,云廊的记载少得可怜,关于它是如何更换掌管者、此任月池宫主何时继任等问题,居然一个字也未提。
云舒仙子的记忆里,云枫少主是月池宫主之女,如果此“少主”是云廊继任者的意思,不可能让帝君要求其余重天的人亦也尊称她为“少主”。
云廊占据了第二、第三、第四重天,几乎独成一方小世界,帝君当时设立它的缘由是什么?云廊分管的职责又是?
这次的云廊之旅,让虚苍有个感觉,那么厚的包裹空间,比起保护云廊,更像是在囚禁!
太过紧逼的爱,就是月池宫主不惜一切叛逃的缘由吗?
星主抽回手指,脸色有些难看道:“不管命主你有什么推测,都不要说出来。”
虚苍沉默的眨下眼睛,他听星主的话,不说。
星主又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命主尽早离开星殿。”
虚苍眉头微皱,不甘愿道:“月池宫主之事暂且不谈,不知星主此次前往岁途,一切是否顺利?”
“顺利。”
“那何萧尊者可否受伤?”
“他无碍。”
“壁垒外的幽浮还在围攻吗?”
“幽浮已经暂时退去。”
“那幽浮下次什么时候再来?”虚苍实在舍不得就这么离开,绞尽脑汁的想话题。
星主已经知道了他的小心思,仍耐着心思道:“不知,数十到上万年都可能。”
“咦?”虚苍诧异。
——这么不确定的时间,难道幽浮回去集结大部队了吗?
“本殿离开岁途前,云枫少主赠了何萧尊者一把虚空鸟羽毛所制的扇子,即使幽浮再来也可不惧,命主可以不再担忧幽浮之事。”
虚空鸟羽毛所制的扇子?
虚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什么扇子?”
星主面无表情道:“命主未患有耳疾,何必本殿重复。”
虚苍脑中一片混乱,虚空鸟羽毛所制的扇子……如果不是虚空鸟即将死去,它的羽毛怎么可能会脱落?即使自己拥有的虚空翎羽,也是阿沐当年主动拔下!
一百多年前,他明明在百年盛会上感应到阿沐的气息,上次盛会却一无所获,原来……
——阿沐,原来你已经死了吗?所以我才到处找不到你!
星主感应到,又有滚烫的水珠滴落地面,有人在垂泪忍泣。他的心里泛起一阵涩意,却摆出一副冰冷的表情道:“命主,你未免太过多愁善感。”
“我只是……只是……”虚苍哽咽悲泣,说不出话来。
——只是想起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一只欺骗背叛了他的虚空鸟……
星主站着在虚苍身边,不知自己是否该去安慰。漆黑的感知世界里,他身旁有一道空间裂缝打开又关闭,再侧耳认真去听,哭泣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
虚苍离开了。
八十五章
何萧尊者接过玉澜递上来的剑穗,低声道:“虚元与你说完那些,就离开了?”
玉澜跪在何萧尊者面前,红着眼眶回道:“回尊者,是。”
何萧尊者轻轻摇头,明白虚元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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