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醒醒啊!晚晚你坚持住啊!”
“快送去急救室!”
“池余晚!你他妈醒醒啊!”
“病人休克多久了?”
“十分钟……呜呜……”
“不行!不能电击!给她吃药,这不是生理性休克,不能用电击治疗!”
“许医生你再耽误下去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
周围聒聒噪噪的,池余晚觉得胸口好像要爆炸了,脑子很清明地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感,鼻子是堵着的,嘴巴也张不开,好像沉入了海底,见不到光,呼吸不到氧气,她很清楚,死亡好像要来临了。
她不怕死,她只怕死了就见不到许眠季了,那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爱她,她都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没出息的晕过去了,许眠季知道了大抵会嘲笑她吧。
可是许眠季,我越来越恐慌了,为什么你越爱我,我就越觉得不真实呢?我害怕,怕睁眼醒来又有人告诉我,这是一场梦。
这不能是一场梦。
“转去普通病房吧,吃过药之后病人情况好了很多,等她醒来就没事了。”有人这么说道。
池余晚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氧气慢慢涌入肺腑,她想睁开眼看看周围,但是全身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哪里都动不了。没办法,她只好先沉沉睡过去。
只是许眠季,一定要快一点回来,她很想见她。
在病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池余晚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和自己料想的满目阳光不同,她一睁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一个人影,背对着她,而窗外是大雨。
因为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池余晚看着那个背影只觉得熟悉,有些心慌,等到那个人转过身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是许眠季在床边等你醒过来,很失望?”许末走过来,站在池余晚面前。
“我庆幸不是她,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天色有些暗,池余晚一向不喜欢下雨天,光是听见雨声都让她觉得心里很闷,提不上劲来。
许末又过去把窗户关上了,把窗帘也合上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我这次又是怎么了?”池余晚端过床头的一杯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太久没有喝水,嘴巴都干得起皮了。
“不清楚原因,但是肯定是你的心理问题导致的。”许末皱着眉,穿着白大褂让他看起来严肃了不少,平时见池余晚他都不会穿着的,“池余晚,你真的要坚持住,不能再被打败了,许眠季现在有多爱你,你比谁都清楚,以前是为了她才坚持下来的,怎么现在反而撑不住了呢?”
“我……”池余晚有些有气无力,笑了笑,“我当然会坚持下去,只是好像……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我的心……我快控制不住了。”
许末一颗心沉了沉,这种情况已经是属于生理性抑郁症的范围了,之前池余晚有过在睡梦掐自己脖子的情况出现,但那是她在极度抑郁得不到排解的时候身体做出的反应,并非本心。而如今,情况更严重了,她神经里用来调节情绪的那部分机制已经渐渐地在丧失功能。
也就是说,现在的池余晚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情绪气球,而且她的主意识渐弱,很有可能会被第二人格取代。
许末是真的没辙了,只要有许眠季这个不定性因素在,池余晚的病就永远不会好。
门口有脚步声,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去,进来的人脚步一顿,“晚晚,你醒了?”
池余晚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扬起笑脸,“对啊,是不是吓坏你了?这位医生说,我就是太激动了,没控制住情绪。”
弯弯向许末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床边坐下,把手里的一碗粥端了出来,“你不会是以为老公那是在对你表白吧?她夺冠啦!情怀满分,然后比赛结束网上都吵疯了,一会说老公炒作,一会又说老公借着节目宣传新剧很过分,但是她到底讲的是真是假,大家都不知道。”
“来,先喝粥。”弯弯把碗和勺子塞进了池余晚手里。
许末接着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你好一点了就来找我一趟。”
说完就出去了,手抄在兜里,背影还挺不羁的。
弯弯揶揄道:“晚晚,你身边极品不少啊,怎么就弯了呢。”
池余晚默默端着碗喝粥,不太想去接这个话题,弯弯看出她的不对,又转了话头,“那个,导师没联系上你,急得都来找我了,说小组被北大邀请去做交流分享,导师派你当队长带小组成员一起去。”
北大,北京啊。
池余晚苦笑,“知道了。”
许眠季的节目都录制完成了,她去北京的机会才来,这样的擦肩而过又有什么意思呢?浑浑噩噩地在医院里晃了一圈,被弯弯拉着四处走了走,池余晚麻木的四肢才渐渐有了力气。
“弯弯,我上去找一下许医生。”和弯弯打了声招呼,池余晚换好衣服,上楼去了许末的治疗室。
许末正在给一个病人做催眠,池余晚就先悄悄进了里间的休息室,一开门看到了一面镜子,正对着她,吓得池余晚险些尖叫出声。
池余晚忽然就害怕了,那个一直在梦里挥之不去的镜子黑洞就像是一个要把她埋葬的深渊,她甩开门就想往外面跑,却直直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许末开了灯,示意池余晚进去。
池余晚紧张地看了看许末,四肢又开始发软,她没有胆子去面对那些,她很害怕,望向许末的双眼里都蓄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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