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
当我感觉到第二日的阳光刺痛了眼皮,在晦暗与明晰之间挣扎着却浑身无力。
我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接近正午的灿烂阳光从窗纸中透进来。眼睛因为昨夜疼到哭了太多次所以肿胀。
我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可是身上某个难以言明的部位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要将身体撕裂为两半。我咬紧牙强忍住痛苦坐起。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胸膛上还残留着昨夜醉生梦死的痕迹。
一夜嘶哑细语咛喃,低低的喘息和密语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忘记了羞耻,也忘记了沈不夜旗使的身份,一边哭喘一边乞求着想要他更多的爱怜。
我的衣服被叠好放在了床边,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衣服穿了起来。似乎是这样,就可以把所有蓦乱的记忆永远掩藏起来。
沈不夜,你去哪里了……
我仰面倒在床上。头有些晕。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无边的纷乱中浮沉无常。
什么时候,也贪恋上这样的浮沉了呢?
也许因为我的名字,对这个词渐渐有了种没有来头的依赖。以前我总是渴望着平静的生活,然而现在我发现,人生若是没有浮沉,就如同没有曲调的歌,平铺直叙一直到尽头。
如果这个故事里,没有麟杀,没有锦衣卫,没有沈不夜。
我闭上眼睛,唯一看到的一片漆黑反而让我感到安定。什么也不想,也好过什么都想不出头绪。
我似乎听到房门轻轻地响了一声,铃铛那种独有的清脆声音清越地响起。
“弗尘。”
这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从他的口中,第一次说出。
我笑了笑,泪水决堤而出。
“沈不夜?”我跟着他,从皇城的街道上匆匆走过。来往人流络绎不绝,叫卖论价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永不停息的喧嚣。我想问沈不夜的是,你知不知道麟杀这个人。
沈不夜看了我一眼,为了让我能够跟上他已经放慢了脚步:“你不叫我沈总旗了?”
我一时语塞。
指挥使这次要让沈不夜亲自出马去捉拿一个窃取了东厂机密的通缉犯。他走之前我一直缠着他要和他一起去。出乎意料地,他竟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走在我身边。夕阳之下,两个人的影子在街道上被无意地拉长。铃铛的声音依然清脆地响动。
沈不夜看着前方,道:“待会儿一定要小心,能在东厂偷东西的人,武功一定不低。你要是打不过就别硬扛。”
我跳了一步,仰头笑道:“要是我打不过的话,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沈不夜勾起嘴角嗤笑一声。他的轮廓在灿烂的晚霞照映下冷峻却又英气逼人。
走尽长街,身影慢慢消失在夕阳中巍峨的城楼之下。
☆、参浮沉
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徐过,我身后的树叶簌簌地飘零下来。我当即从眼角斜瞥过去,见身后没有什么生命存在的迹象,才放下心。
这片森林越往深处越是幽寂,几乎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我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树叶与草丛之间遮掩着的每一个缝隙,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在缓缓地蔓延。
我停住脚步。
皱起眉,捕捉到左后方几乎不易察觉的轻响。
“来了。”我轻轻一笑,转身的刹那间左手中的追魂爪破风飞出!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将几许飞鸟惊起,直飞入澄蓝的天空。我顺势抓住颤抖不止的铁链,那直插入茂密枝叶中的铁链乍然绷紧。
手腕一抖一转,一个活生生的人便从碧绿的树丛中被猛然扯出。追魂爪的前段已经牢牢地插在了他手臂之上,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在草地上洇开一片。他被铁链死死捆住,动弹不得,却用充满深仇大恨的目光看着我,不时挣扎一下。
“忤逆大明王朝者。”我微微弯下腰,眯眼笑道。他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只是挣扎的越厉害,皮肉中尖锐的倒钩便陷得越深。
手慢慢抬起,然后猛地一抖。内劲运入铁链中。
他身上的铁链迅速滑下,灵蛇一般缠回我手臂上。
然后钩爪从他手臂上乍然被扯出,带着斑驳的血迹横溅出。
他想喊叫,却在他发出声音的前一刻停止了所有表情。
因为锋利的钩爪,依然先一步划破了他的喉咙。
我退后一步,血迹溅在我脚前方才站的地面上。
森林里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就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对着地上的尸体笑了笑,转身离去。
“忤逆大明王朝者,格杀勿论。”
回到卫所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我和守门的几名同僚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向房间。为了剿杀要犯我已经奔波了三日,现在任务已完成,我顿感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只是想着要靠着沈不夜好好睡一觉。
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在漆黑的夜空下微微摇曳着一片温暖的橙黄。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我回来啦。”我大咧咧地走进房间,转身关上门。沈不夜斜睨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他搁下手中的墨笔,将一个信封折起来。上面好像写着东厂谁谁谁。
这帮小太监自己搞不定的事情老是来麻烦锦衣卫,烦人得紧。
我也懒得洗个澡什么的,衣服也不脱就直接仰面倒在床上,长出一口气,手脚抻直伸了个懒腰。这一下感觉全身都酥了,再也动不了半毫。
我本想就此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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