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哥哥,明天,明天还能治我妈妈吗?”夏杨小心地在门缝问他,看到岑眠空洞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小声地又说:“你不会像那些灵医一样的对吧。”
岑眠这才回过神,看到夏杨恐惧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菖蒲,鬼使神差地一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魂不守舍地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哑哑的:“当然能。”
“眠哥哥,你和贺叔叔没事吧?贺叔叔好凶,你还说他温柔呢,吓坏我了。”夏杨一脸担忧地看着岑眠,小手像是为自己做的事愧疚般捏紧。
“没,怎么会有事。”岑眠惨笑一下,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自己都不知道眼泪无声地滚下了脸颊。
夏杨看着他,小手越捏越紧,眼睛内疚地垂了下来,再没勇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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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掉了夏妈妈的盛情挽留和关心,岑眠提前离席,低着头掏着钥匙打开家门,桌上的东西却让他一愣——
他膜拜已久却从不敢想的那款新帝数位板随意放在桌上,旁边还有和刚才装菖蒲干花一样的玻璃瓶子。
岑眠拿起来,里面俨然是一只青蚨虫的子虫。
青蚨虫母子连心,母子二虫分别装于二罐,彼此各携一罐,就算人世海海,远隔天涯,也不会弄丢对方。
……所以,大腿刚才是准备给他这些吗。岑眠扁着嘴,身子无力地倚着沙发脚,坐在冰冷的地上,所有人都反对他的时候,只有大腿一个人的了解,就足够他向前。可是明明是大腿给了他勇气改变,为什么又离开了呢。
……想要我变强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就这样走掉了呢。
……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呢,岑眠脑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下一秒这个想法又像被屏蔽了一样被抛诸脑后。
天色渐渐暗下来,怕黑的岑眠却像是没感觉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喵——”高傲的铃铛看着岑眠失魂落魄的样子,头一次远远站在贺少钰和岑眠的房间门口,喵喵地叫着,仿佛饿了一样。
呆愣的岑眠终是被那一声一声的喵叫叫得心软,到厨房捣鼓了一碗鸡肉味的猫粮,走到门前蹲下来,看着铃铛舔了一下自己掌心,埋头吃着猫粮。
一人一猫蹲在贺少钰房门,一个假装吃得欢,一个强装没事,直到后者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狠狠揉揉眼睛,想要揉走那袭来的泪意,走进了贺少钰的房间,划了火柴,一盏一盏地点亮那些橘子灯。
床上的被子还是早上他叠的模样,一切都是他收拾好、未被拆封的样子,房子干净得像是大腿从来没在这个房间存在过。
岑眠坐在那张平时他只有勇气远远看着的床,唯一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他,如果没有遇到大腿,他本来可以忍受的,这样的孤独。
铃铛蓝眼睛映着岑眠那手捂住眼睛,背对自己止不住颤抖的肩膀,她舔舔爪子,拽过岑眠随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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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青蚨虫,母子连心。只要把子虫取来,母虫不多时也会飞来。用母虫的血涂上八十一文钱币,再用子虫的血涂八十一文钱币,每次买东西,无论是用母虫血涂过的钱,还是用子虫血涂过的钱,钱币用完都会飞回来。
传说,青蚨虫也可以用来寻人,母子虫分别装在罐子里,彼此各携一罐,就算人世海海,远隔天涯,也不会弄丢对方。
二十四 初现端倪
朗朗晴天之下,只有山海社区一块天阴如烛,城里大大小小的妖对此既有见怪不怪的,也有猜测是何方神圣要渡劫的,独独没有人猜测是灵主作法,毕竟这样的存在,千百年来都未曾有人亲眼目睹,更莫要说相信。
“贺叔叔真的不来吗?”夏杨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唯独嘴唇青紫的妈妈,垂着脑袋,不知道内疚诓了岑眠,还是后悔气走了贺少钰。
他太低估了虿鬼的能力了。天上行雷闪电尚是小事,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妈妈养的鱼凭空变成了一缸血水,连尸骨都没有剩下,如此蔓延下去,遭殃的恐怕不止妈妈和岑眠。
“不来了吧。”岑眠眼睛低垂着,拿着罐子的手微微发抖,看着罐子里的青蚨虫,最后还是把它收进了柜子里,没有用。
……毕竟,大腿本来就没有这样的义务,既然是大腿要走,他又凭什么要求大腿来帮他呢。
……虽然明知道不应该,但心里一想到大腿,就莫名地委屈难过。这份莫名的难受,就算留着给自己壮胆,好让他不要屈服于路上的艰难吧。
……明明这样的状况,他该恐惧的,如今却仿佛被麻醉了恐惧的器官,隐隐有些不期而遇的兴奋。像是有什么不由自己意识控制的欲`望,在体内无声地彻底觉醒了。
客厅被清出一片地儿,夏夫人被放在床上,对面是盘腿坐下的岑眠,四周打着圈围着七七四十九根引魂烛,尚未点燃,室内已是一片腥气。
“咳咳——咳咳咳——”床上的夏夫人剧烈地一阵咳嗽,咳出一滩污血,眼睛却是闭着的,脸色如同死人般惨白。那滩污血一触地,地板上的微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熔化成血水,血水变成新的介质,一直向外扩散传染。
“妈妈,妈妈,你还能说话吗,不要睡过去。”夏杨扑过去,用法器把血水都收纳起来,刚才的金鱼已经成了典型例子,这气息一旦扩散,所到之处,所有活物均瞬间化为血水,一点渣滓都不剩。
如此凶险,贺少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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