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两人一说话,不到三句就必定吵起来,沟通根本是天方夜谭。到后来,两个人对彼此的厌恶都成了条件反射,看到对方就没有好脸色,吵得最凶的一次,两父子有长达半年的时间没有说话。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同一个公司做事,却长达半年没有一句交流。
而陈非后来的自我厌弃和放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与父亲沟通的挫败感。他总觉得父亲不够理性,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又比父亲高明到哪里?在关系公司存亡的重大问题上,他放任自己的情绪,宁愿事情胶着着一拖再拖也不能克制脾气好好跟父亲沟通。
他明明知道怎样说话最容易被接受,他明明精通所有谈判技巧,但他却连不偏不倚地对待自己的上司都做不到。
他连让他的上司信任他都做不到。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经理人,再留下去,既帮不了公司,也会最终毁了自己和父亲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
所以他离开了。
但是不管他自己有多么想离开泰盛,这个公司毕竟是父亲半辈子的心血。家没了,但他从未希望过公司也走到破产的地步,哪怕那个家被外人占据的时候,也没有。
五一的时候琪琪来北京,曾经提过父亲要卖浅水湾的房子,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无论如何,泰盛的根基在那里,只要父亲修正财务思路,公司或许规模会缩小,总不至于到撑不下去的地步。
他没想到事情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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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l e”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我的美男子”, e”的时候,其实是很有一些缱绻甜蜜的意味在里面的, 嗯,对语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稍微揣摩一下。法国人的情话啊,啧。
当然啦,翻成中文的时候被陈非故意改掉了,那感觉一下就差了很多,只能说,可惜靖扬听不懂啊。
第五十一章
泰盛原先的四笔贷款都集中在年初和年中,这次出事的这笔却是陈非不知道的,去年陈非走后,陈焕国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把儿子的话听进去了,用主宅别墅做抵押向工商银行增贷了三千万,用来偿还部分民间贷款,十一月初申请,月底就批下来了。
往年还贷款,公司会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资金,所有货款进来都先留存公司账户,除了一些特别紧急的,其它的排款都会暂时拖着,等贷款重新批出来后再安排给供应商。
以公司这两年的经营状况,这种模式越来越难持续,一方面,出口额大幅下滑,一个月的货款已经不足以应付贷款,另一方面,出口额影响了进货量,供应商不再把你当成最重要的客户,能拖欠的款项自然变得更少。
以前只要财务一句话,让供应商等着,大家就要乖乖排队等着。现在如果没有及时排款,虽然大家还不至于明着闹,却不妨碍他们私底下搞些小动作,故意拖延货期不交货之类的,耽误你的生产进度,逼得你不得不给他们排款拿货。
所以到陈非离开的那一年,公司贷款干脆透过另外的渠道筹集。
不管内部如何,在珠海当地商界,陈焕国这三个字还是有相当分量的,银行方面也从来没有毁约的意向,因此陈焕国便去找那些实力雄厚的担保公司为泰盛筹集资金,等贷款下来再还给对方,既不影响公司正常排款,也不会延误还款。
这种担保公司是这几年随着国内经济发展而兴起的新型金融公司,也就是国内外经济学界都相当关注的“影子银行”的一种。由于法律的发展往往跟不上现实的变化,这种筹资方式目前还属于法律的灰色地带,双方虽然都要签约,却都不受法律保护。并且,高风险的产品价格自然也高,这种短期调借的贷款利息是民间贷款的三倍以上,月利至少五分,如果长期依赖这种方式来筹集资金,对于企业来说无异于饮鸠止渴。
无论如何,这次工行的贷款陈焕国还是找担保公司筹集资金,三千万借两个礼拜,利息75万。
对方法人和陈焕国是老赌友,彼此也都算信得过,按照合同约定提前两天将其中2000万存入泰盛账户,剩下的1000万在澳门,那人给了陈焕国两个方案,或者汇到陈焕国的离岸账户再由他自己转进公司,或者陈焕国跟他去澳门取现金。
取现金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那么大量的现金,即使他们敢冒被海关抓到的风险,也得跑好几次。正好丁萍在澳门有一个账户,那还是陈焕国刚开始跟她厮混时,为了哄她开心帮她开的,那时候陈非的妈妈还健在,大概陈焕国也有一点想给自己留点儿底的想法,反正那几年正是陈氏如日中天的时候,陈焕国到底在澳门挥霍了多少钱,又有多少钱进了丁萍的腰包,也没人知道。
王恩慈过世后,丁萍就总揽了公司的财务,那个账户倒是很少用到了,所以这一次既然对方提出来,陈焕国自然就把丁萍的账号提供了给对方。
谁知道,前天钱到账,昨天丁萍却突然不知所踪。
但是真正打击陈焕国的还不止于此,丁萍走后给陈焕国发了一条信息,说陈浩并不是陈焕国的儿子,她要带着陈浩去见他真正的父亲,即便陈焕国找到他们也没用。
简直是天大的一盆狗血。
陈焕国一时激怒心脏病发,他这几年心脏不太好,身边也有朋友因为心肌梗塞去了,所以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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