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一下子炸开了锅,但忌惮陆宸,只敢小声议论着,沈祺天着急地跑过来,看了看陆宸又看了看沈皓,眉头紧锁,有点慌张迷惑地道:“小皓?!陆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宸一句话都没说,他神色恢复到那种不为外界所动的冰冷沉默,目光犀利冷冽,直视前方,像是一尊神圣不容轻犯的神佛。他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人,外界的一切都是空洞和虚无,他抱着怀里唯一的珍宝,照直朝前走去,皮鞋磕着走廊的瓷砖,声音突兀却沉着。
沈皓也再没心情管那些会怎样看待他们的外人,他这一生好面子,向来要活的恣意鲜活,自己快不快乐无所谓,却不能让别人嘲笑了他,不能让外人看不起他。但是现在,都无所谓了,他已经把能丢的都丢了,明明是他先遇上、先爱上的,到最后成了人人不齿的第三者,况且他还是个男人,他被人戳破脊梁骨,骂得难听,却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有妇之夫,还是躺在了他下面。
他现在都有孩子了,他那么高兴,他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孩子。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生命的延续会无动于衷呢?陆宸现在什么都有了,他该去做一个好爸爸的。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知道,爸爸和一个男人牵扯不清。
天真莫过于沈皓,他锦衣玉食,挥金如土,天生的优渥让他淡看一切金钱名利,他似乎拥有一切,但他仍不快乐。他仍然记得,十岁那年一个滂沱大雨的日子里,雨水铺天盖地,狂风幕天席地,他被一俩加长的林肯、两个佣人和一个司机接走,从此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但在那之前,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内敛羞涩的男孩,与他的奶奶相依为命,日子如寡水般清淡,粗茶淡饭他也觉得心安。可他在奶奶的病床前拼命呼喊几近声嘶力竭,他在狂风骤雨中抱着墓地崭新的墓碑哭得天昏地暗,也没人肯网开一面将他的祖母还回来,十岁的他总觉得,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也走了,且永不回头。
他一生不愁衣食,不为名利所累,在这熙熙攘攘各为生计所奔忙的热辣俗世,他显得迷茫无措,他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没什么非实现不可的理想,他无事好做,虽不急着死,但也不知怎么活。
他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也期待一份真心。在遇到陆宸之前,他不知为何而活,但在遇到陆宸之后,他为着这样一份虚无缥缈却又触手可及的爱而活。
世上能有几粒痴情种,沈皓就算一粒。书上所言不虚,自古富贵人家多出痴情种子,想来也是,荣华富贵,别无所求,唯求一真心人而已。
他以为他及时地遇到了,却不想只是一场空欢喜。大梦初醒,他汗流浃背,却双手空空,一无所获。
何止一无所获,他已经什么都没了,甚至连在这危险的人世用以防御的外壳,都被一点点敲碎了。
但凡他能少爱陆宸一点,他根本不会乖乖呆在他身边,更不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沈皓心想,他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做什么都做不好,没有一点铭感于心的成就,却单单爱一个男人爱得生不如死义无反顾,真特么的伟大啊。沈皓简直能被自己感动到泪流满面无以复加,他上辈子,一定欠了陆宸很多。
陆宸不顾一路走来医院所有人诧异惊奇的目光,抱着沈皓回到了楼上的病房。沈皓觉得他几乎流尽了这辈子能流的眼泪,他死死憋着不发出声音,嗓子却生疼,舌头和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整个人身上泛着高热,脸尤其红,泪水交错,还死死咬着牙憋着,整个人凄惨不已。
陆宸把人放回床上,拿了热毛巾把他脸擦干净,又给他揩鼻涕。陆宸看见沈皓把嘴唇都咬破了,又找了药膏给他一点点涂上,沈皓烧得厉害,陆宸叫来医生硬是不由分说给他打了退烧针,等医生走了,他又拿了水喂沈皓吃消炎药,沈皓喝水的时候,被他咬破的舌头和口腔的肉生疼,他控制不住哼了一声。陆宸赶紧放下了水杯,轻轻捏开他嘴巴,看见了里面的惨状,陆宸立刻拧起了眉头,看着沈皓潮红的脸,陆宸轻轻凑过去,嘴唇贴住沈皓的,用自己的舌尖触碰抚慰沈皓受伤的舌头的口腔,沈皓一开始很抗拒,到了最后也被他那小心翼翼讨好似的抚慰麻痹了,呆愣着不动,脑袋空空的,陆宸干脆上了沈皓的床,捧着沈皓的脸仔细温柔地亲吻,舔着他舌头上细小的伤口。
沈皓闭了眼,他觉得绝望。他想,只要陆宸能再过分一点,哪怕是懦弱一点,不敢在人前和他表现出一点亲密,不敢让沈祺天和沈向晚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敢承认他这个有妻有子的人居然和一个男人牵扯不清,那他就真的可以对他失望,对他死心了。
可是陆宸明明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他能不畏惧所有人的目光紧紧抱着沈皓,用最珍惜,最温柔的姿势动作,就连脚步都很坚定。
沈皓不明白,陆宸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陆宸真的还爱他,真的不介意被人说成是个同性恋,那他为什么还要结婚?为什么还要这么生生折磨彼此,也伤害着其他无辜的人。
沈皓觉得自己逃不掉,也爱不了,他快疯了。
陆宸好一会才放开沈皓,抵着他的额头看了他许久。沈皓打着石膏的腿被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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