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韵你说什么?”
沐流韵睁开眼,眼神里透着懒散,“当年他是怎么离开的你也清楚,能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底?”
风若歌心一痛,胸腔溢满痛苦,“也许她也不是那么……”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
一旁的宁澜雎听的莫名其妙,“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两人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一个继续闭上眼假寐,一个望着床幔,手拽的死紧。
天气渐渐凉下来,风若歌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天,身体才好些。期间那三人几乎是把这儿当家了,一点也不顾他身体未好需要清静,一个劲的在那闲聊,说到兴处,更是肆无忌惮的在那狂笑。
风若歌表面上愠怒,心里却是极为感动。
他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孤单,怕自己多想,所以来陪伴,让他不至于难过。
凉风吹起,花园的大片菊花开的灿烂,四人坐在凉亭内细赏,姹紫嫣红的花朵映入眼睑,微微浮动,颇为惊艳。四人慢慢饮着茶酒,看着看着江夜的脸就皱了起来,“秋天了,明年秋试便开了。”
沐流韵斜眼看着他,“你就那么想为官?你这单纯性子,就算考上了也爬不上什么高位的。”
“谁说我想爬高位了?”江夜白眼,圆圆的双颊鼓起,“我只是想为民办事。”
沐流韵勾起笑,笑中却没有讥讽,迷迷的像在想着什么。江夜瞪眼,“沐流韵,你在取笑我?”语气重的不似平日的他。
“我爹昨夜跟我说他年事已高,决定在家养老。丞相的位子让在我身上。”头倾了过去,沐流韵眼中的笑意更甚,“不若你先讨好下我?兴许我一高兴了,给你一个官位,好让你为民办事?”
江夜闻言,眼中似能喷出火来,怒吼道:“沐流韵!你这纨绔子弟,就算当了丞相定然也是奸佞之人,只会祸国殃民!”
沐流韵也不恼,半垂了头,额上的发丝便垂了下来,掩了他半张脸。宁澜雎拉了暴怒的江夜,轻笑道:“表哥,你又何必跟他置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喜欢跟你开玩笑。”说着偏头看着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风若歌,“若歌,你说是不是?”
听到宁澜雎的声音,风若歌回了神,却没答他的话,“我想去找若颜。”
语气平静,却含着坚定。
宁澜雎道:“去哪儿找?莫非你想在京东城翻个遍?或者他早就出了城了。”
“我相信他还在这儿。”
“找到又怎样?”沐流韵抬了头,满脸淡笑,“你怎知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若歌,那日对你说的话,你还未想明白么?”
“也许当日他并没有……”风若歌急于争辩,沐流韵却懒懒的打断,“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如果是假的呢?你又如何?”
“谁会来假装?我风家有什么能让人觊觎?”
“呵,有什么?”沐流韵挑眉,一双凤眼闪动,“风家大公子说这样的话,是否太妄自菲薄?要知道风家是京东有名的财力惊人。”
风若歌正色,“如果是钱的话,我不在乎!”
“如果不是为钱呢?”沐流韵端起桌上的酒轻饮,薄唇因了水渍的滋润,愈发勾人。
八
秋叶渐渐脱落在地,树梢枝桠都光秃秃的,看起来另有一番凄凉。天渐渐寒下来,风若歌从商铺慢慢往家中走,路过热闹的人群,抬眼间看到一家书坊,神差鬼使的便走了进去。
火红的背影入眼,立即便被他忽略。修长的手指抚着架上的书,想拿起来时却发现一丝怪异。胸腔突然烫的难受,炙热的感觉让他抬起了头,便看到了笑的一脸灿烂的风若颜。
一身红衣,雪白的面颊,嫣红的唇,束起的发,有几丝散落在额头。
风若歌从惊愕到欣喜,唤将出来,“若颜,你怎么在这?”
风若颜眉毛微微扬起,带着笑意,“这家书坊是我开的。”
书坊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有石桌石凳,有枯了的花,还有几盆鲜艳的菊。热茶端在面前,风若歌透着氤氲的热气看着坐在对面笑着的人,心突然就一暖。
“那日,为什么走了?”
“本来就只想对你说声‘生辰快乐’,不想看到旁人。”他露出好看的笑,眉眼漾开,像一朵绽放的花。
风若歌紧盯着他,他的脸很像小时候,只是更为精致漂亮了些,有种阴柔的美。“若颜,爹也很想你,能跟我回去吗?”
预想中的会拒绝,却没有想到会是那么直接。
“我不回去。”风若颜继续挂着好看的笑容,说出的话却绝情,“那家的人,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
指尖突然有些凉,风若歌喝着茶,心头却不知何番滋味。
夜里执意坐到很晚才回去,平日的从容在他面前似乎全部隐去,竟有些紧张,锁着他的眉眼,心头有些近乎痉挛的怪异感觉。走出书坊时眼角余光还能看到那抹火红的人影还站在那,心里突然就舒畅起来,笑容扬起,脚步轻盈的似乎想要飞起来。
似乎,空了十几年的心,突然便盈满了。
回了府,沐浴后躺在床上,脸上还是挂着笑,兴奋的睡不着。一闭上眼,意识便自动的勾勒出那人柔和的线条,带笑的眉眼。
风若歌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似乎比喜悦更甚。
这夜,他失眠了。
清晨很早便醒来,穿戴整齐便又去了那家书坊,门却还是关着的。风若歌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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