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珲无言,“那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啊,”少年嚼着口香糖,手里转着笔,“你不都看到了吗。”
“你把她抓住,是要净化她吗?”
高未崖嘿嘿笑了两声,把练习本一收,“秘密。”
没问出来什么,徐珲帮高未崖也买了张卧铺,还被他嫌弃了竟然只有火车才能去他老家,而在包厢内的夜晚,因为没有听那段播放音,他还是做梦了。
徐珲买的是两张包厢上铺——因为临时起意,所以就算是淡季也没能买到下铺,梦中他站在四张床中间,包厢的门紧紧关闭着,窗外移动的夜景模糊不清。
白琤坐在他的床铺上。
“你还是去找高家人了。”他说。
他的声音同往常一样,但徐珲还是听出了冷意和不悦,与之前同他逛街时给人的感觉相差甚远。
“我明明让你离他们远些的。”白琤晃着脚,他就没有穿过一次鞋,雪白的脚一下下荡着,他盯着徐珲,声音很轻,听来却仿佛如雷贯耳,砸得他心脏都泛疼了,“高家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徐珲呼吸急促,他狠狠瞪着白琤,“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不需要的存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对我做我不情愿的事,这种逼迫——这是你逼我的!”
白琤的笑容有些苦涩,徐珲看着他,觉得异常刺眼,“哈——我是在逼你啊,”他双手撑在床上,轻轻一跃,跳到他面前,落地毫无声息。徐珲想后退,硬生生忍住了,任由他的双手捧起徐珲的脸,凑近他,两人呼吸交缠,白琤说的话更轻了,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你看不到的事只有我记得……被屠杀的族人、被烧毁的家园……一幅幅画面,每一句叫喊、每一声呼救,日日夜夜,都会在我脑内重演一遍又一遍。”
徐珲想说你前世惨遭灭门关现在的我什么事,但他没能出口就被白琤捂住了嘴,随后他瞪大了眼。
白琤开始舔他的脸。
他下意识要退开,白琤顺势而下,把他推倒在下铺上,还压在了他身上。
白琤擦了擦他舔过的地方,轻笑出声,“我阻止不了你去哪里,就让我好好惩罚你。”
白琤没能做到最后,事情才进行到一半,徐珲就被高未崖推醒了。
他浑身是汗,皮肤泛起□□的粉色,面上像是醉酒糊的酡红,被高未崖推醒坐起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半硬的状态,导致他面对这个高中生时不由生出几丝尴尬来。
“你怎么了?挣扎个不停,都把我吵醒了,”此时是半夜,包厢里下铺的两个人还在沉睡,高未崖压低着声音问他,“做梦了?它——又来找你了?”
徐珲点点头,盘起腿,他不得不这么做,也庆幸高未崖叫醒了他,不然明天早上就要裤裆全湿地下车了。
高未崖问:“你做了什么梦?”
徐珲浑身僵硬。他要怎么说?照实说他被一个男人推倒,这里那里什么都□□了?
或许是看出徐珲的为难,少年换了一个问题,“他对你说了什么?”
这个可以说,徐珲想了想,把白琤对他说的事托盘而出。
“哇,灭门之仇,”高未崖惊叹一声,“他该不会在梦里对你动手动脚了吧?”
徐珲震惊地看向他。
“家仇嘛,都是这样的,”他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双手搁在上铺的被子上,“鞭打、刺杀、五马分尸都是轻的,让我猜猜啊,凌迟?关小黑屋?无限流精神伤害?不对啊,你都红了,被下锅分食?”
徐珲觉得很抱歉,他说,“对不起。”
高未崖:“????”
等站到小镇的车站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徐珲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最开始是母亲不让他回来,而等到母亲去世,他也不想回来睹物思情,就连过年也是找个借口让江茵带钱回来,自己却一次也没踏进这片土地。
他生出一丝近乡情怯的感觉。
小镇变动很大。徐珲走得很慢,怀念的表情偶尔流露出一丝惊喜,高未崖看着好奇,但他很快就被其他动静吸引过去了。
在镇上的老家,目前只有他奶奶一个人居住。江茵工作忙,只有年初才会来住上三两天,徐珲对这场风景,更多的是陌生。
那块停车场以前是一片空地;那幢小洋楼以前还是有些破旧的平房;这座茶楼以前是家超市……就连这座小桥,也被围上了护栏。
等到徐珲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家门,还是那扇朱红的铁门,只是现在,它也被时间腐蚀去了颜色,显得黯淡无光,掉落的颜色,就像无法挽回的时光,再不复返。
他想敲门,但又有些胆怯,他还记得小学时候逃课,回家的时候奶奶拎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满屋子跑,江茵在一旁笑得开怀,连作业本都被不小心划了好几道。
“我……要不你去敲门……?”他扭过头这么说,却猛然发现高未崖不在身边。
……明明是个高中生了竟然还能走丢?!
他想先去把高未崖找回来,才一转身,身后的门开了。
铁门打开的声音跟以前不一样。
记忆里,它的拉动是不带声响的,他能在饭后悄悄出门而不被在厨房洗碗的奶奶发现,现在,这扇门被经过岁月的敲打,已经变得异常沉重,拉动间发出的声响,拖住了徐珲迈开的脚步。
“谁啊?”苍老而沙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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