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判黑线,咬牙切齿。
丁若水半强迫地把药碗塞到郭判手里:“没事,混一起也不打紧,喝。”
“你也太敷衍了吧……”郭判将信将疑,却还是苦着脸喝完了药。
丁若水盯着他喝完,脸色才缓,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神志不清不怕死不怕疼的疯子,你确定是药人?”
郭判不明白:“什么意思?”
丁若水耐心解释:“药人,通常指常年食药,浸药浴,全身入药,可做药材亦可做药引之人,和你所讲的这些人,好像不大一样……”
“谁还真去抠字眼啊,”一贯粗线条的郭判有些无奈,“反正大家都这么叫,也不一定真明白什么意思,就是总得有个说法。”
丁若水垂下眼睛,沉默半晌。
春谨然和郭判面面相觑,这才察觉出不对,丁若水似知道些什么?
果然,沉吟再三,丁若水重新抬头,眼神笃定:“是蛊毒。”
没等春谨然和郭判发问,丁若水忽然飞奔而出,之后的时间里,丁神医一直埋首在书房。春谨然送饭时进去过几次,每每总要被浩瀚汪洋般的医书吓着。而且大部分书籍已被丁神医翻得乱七八糟,使得本就娇小的他被埋得几乎只剩下头顶,春谨然总担心他要无法呼吸,以至于每次离开,都特意将门留出足够缝隙。
两日后,丁神医终于放弃。
“我真记得在哪里看过,可怎么就找不到是哪本书了呢。”丁神医之沮丧就像祈楼主丢了银子。
春谨然一边帮他整理书籍,一边宽慰道:“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找,越找不到,等你不想找了,说不定哪天它就自己蹦出来。”
丁若水不相信,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道:“但愿如此吧。”
因要帮着丁若水照顾郭判,所以即使心里各种牵挂裴宵衣,春谨然还是忍住了。他相信男人不会出事,或者说,他要强迫自己这样相信。
七天后,郭大侠拆线。
十四天后,已行动自如。
虽距离健步如飞还有差距,但只要不疾行或者动武,日常生活基本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春谨然以为按照郭判的性格,这会儿该嚷着要走了,可左等右等,人家郭大侠就是老神在在,颇有点以小筑为家的意思。而丁若水呢,又埋进了医书里,大有不找出来不罢休的意思。
两个人都很有意思,便愈发显得春谨然没意思。后者也就琢磨着找借口告辞,好去江湖上打探一下裴宵衣的消息。哪知道没等他找来借口,借口……不,是祈楼主,主动上门了。
“谨然贤弟你可让我好找啊!”这是祈万贯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前去应门的春谨然一脸蒙圈:“你……是来找我的?”
“当然!”祈万贯说完才反应过来,摇头叹息,“你果然没收到我的信。”
春谨然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禁连珠炮地问:“什么信?寄到春府的吗?我这阵子一直待在这里,没回家。”
“我想也是,不然你怎么可能一点回音都没有。所以我不就找到这里来了嘛!”祈万贯一脸“我很厉害吧”的自豪表情。
可惜春谨然现在真的没心思玩笑,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大裴出事了?”
祈万贯正色起来,给出的回答是:“天然居出事了。”
闻讯而来的丁若水和郭判,只来得及捕捉这一句。
郭判的出现让祈万贯大感意外:“郭大侠你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受了重伤才来找神医啊,”郭判故意把神医两个字说得很重,满是调侃,后才收敛玩笑,问祈万贯,“楼主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祈万贯伸出一根手指,得意地左右轻摇:“这江湖上还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能逃过万贯楼的耳朵。”
春谨然、郭判、丁若水三人不语,就静静看他嘚瑟。
后面祈楼主可能也觉得气氛有点冷,悻悻收了手指头,开始说正事:“既然郭大侠在此,想必已经讲了前些日子江湖上出现药人的事。”
郭判点头。
祈万贯继续道:“这事是天然居干的。”
春谨然没绷住,脱口而出:“不说只是怀疑吗?”
祈万贯多少能够理解春谨然的心情,毕竟一封封的信笺都是托他打探裴宵衣的,现在裴宵衣没信,天然居却出了事,心系友人的春少侠自然无法淡定。别说春谨然,就算他这种没与裴宵衣交往太深的,也不希望听见对方的坏消息,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奈何,世事总难遂人愿。
“之前只是怀疑,我给你寄的信里也写的是有可能牵连到天然居,但是半个月前,陆有道的徒弟忽然站出来,说他师父生前曾经就被下过这种毒,受人操纵,后不幸身亡。而下毒的,正是靳夫人。”
“陆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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